到了八月,此時在陳倉縣的李年去地裡檢視麥子的情況,正在估算著什麼時候開始收割。

李年看著順風搖曳的麥浪傻笑著。

李年看夠麥子後剛要回去,發現許義也來到了麥地,兩家人的耕地相鄰,當初還是李年夫婦幫著許義種完的。

許義之前不太理解百姓對耕地的執著,但自從自己親自種地後才有些體會。

許義自打種完麥子後就開始擔心麥子的成長情況,要是長時間不下雨就擔心麥子旱,要是連續下雨又擔心麥子澇,有大風又怕麥子被吹倒。

可以說種地就像是養孩子,時刻牽掛在心。

許義看見李年後趕緊笑著打招呼,然後二人便坐在地頭閒聊起來。

“里長這段時間一直忙著徵集民兵,是不是要打仗?”許義開口說道。

“打仗?跟誰打?”李年反問道。

許義本想從李年這裡探知點情況,現在看來李年知道的還沒有他多。

“有可能是要與關中的西涼兵打吧。”許義回答道。

“不會讓我們上戰場吧?那些兵士不會像西涼兵一樣搶奪東西?”李年擔心的問道。

李年知道許義有學識,當初幫許義種地也有一些小心思,是想讓許義教些自家小子一點東西。

李年知道多學些東西肯定對自家小子有好處。而許義平常沒事就教李民與女兒一些字與算術。

許義看著眼前的麥子說道:“應該不會讓我們上戰場,要不然麥子讓誰收?至於那些來的兵士會不會像西涼兵一樣劫掠東西,我估計應該不會。陳倉縣許多里長、亭長都是當過兵的,他們沒有盤剝百姓,那軍隊也應該不會劫掠我們。”

李年有些豔羨的說道:“要是我家小子能當個亭長或者里長就好了,那可就威風了。”

許義聽到後笑道:“讓你家小子去當兵就能快速成為里長。”

李年搖了搖頭說道:“那還是讓他消停的種地吧,我家就這一個小子。咱村的里長那是命大,斷隻手還能活過來,打仗指不定要死多少人呢。”

許義與李年起身要離開這裡,許義四周望了望,見到西北方向的道路上有大量的人往這裡過來。

“西北方向來人了!”許義指著遠方的隊伍說道。

李年順著許義指的方向看去,然後臉色突變的說道:“是西涼兵!”李年以為是西涼兵來了。

“不是西涼兵,西涼兵的甲冑不是這樣的,隊伍也沒有這麼齊整。”許義讓西涼兵劫掠過多次,對西涼兵印象深刻。

“別管是誰的兵馬了,趕緊跑回村。”李年帶著許義往回跑。

許義跟著李年跑回了村子裡,二人剛進村就遇到里長高亭正帶著十多個民兵敲鑼喊著:“官兵將過境,大家勿慌!進屋讓路。”

許義與李年聽到後放慢了腳步,然後返回了家裡。

李年剛進屋,李年的妻子孫氏好奇的問道:“官兵為啥過來了?”

“我哪裡知道?”李年關上門說道。

“我爬房頂看看去?”李民不想悶在屋子裡。

李年一巴掌拍在了兒子的後背上說道:“老實的在屋子裡待著,要是那些兵士一箭把你射死,你上哪裡說理去。”

李民只好有些不情願的進了屋子,然後上炕來到支起來的窗戶邊上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