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義看著一斗斗的糧食裝進袋子裡,心裡默默的數著,此時他有種要哭的衝動。

許義一年前就沒有吃過帶殼的米,後來連喝一碗帶殼的粟米粥都成了奢望。

高亭給許義家送完米後就走去別人家了。

“我怎麼看剛才那人不像是會種地的?”高亭的妻子坐在馬車上說道。

“過去是什麼人不重要,現在怎麼做才重要。”高亭趕著馬車回道。

李文有點聽不懂丈夫的話。

結婚前,李文透過媒人知曉許義當過兵,在李文的認知裡,當兵的都是隻知道打殺的漢子,但嫁給許義後發現並非如此。

高亭送完糧食回到家,李文開始忙著做飯,高亭拿著一個罐子與兩個碗出了家門來到許義的家裡。

此時的許義正在為下午怎麼做飯而發愁,正猶豫是否要去李年家借罐子煮粥的時候,看見里長又來了。

“這罐子與碗你先用著,等以後有了再還給我。”高亭放下罐子與碗就走了,他不願意聽見別人對他說些什麼感謝的話。

許義對著高亭的背影行了一禮,然後帶著女兒去打水,又去鄰居家借火種做飯。

晚上父女二人吃了一頓熱乎粥。

日暮將臨,許義與女兒躺在火炕上,二人都沒有被褥,熱炕提供了一些暖意。

李年一家也休息了,他們忙活了一天,李民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李年與孫氏卻還未睡,而是在那裡低聲討論著對未來的規劃。

翌日,高亭就帶著新來的百姓去分耕地,按照人頭分,每人五畝。

許義請求高亭把他家分到的十畝地靠近李年家的地,高亭略微考慮一下就同意了。

許義之所以要自家的地靠近李年家的地,是因為許義不會種地,想要跟李年學種地。

分完地後,這些百姓開始沒有立即回去,而是在自家的地裡轉悠,有人甚至坐在地頭上大哭起來,他們終於可以種自己的耕地了。

許義有些不理解的看著這些百姓,不明白這些百姓為什麼對耕地有這麼深的感情。

以前許義的家沒有敗落時,許義對於耕地的瞭解只是一個數字,像什麼又買了多少的耕地,又有了多少的佃戶,又收了多少的糧食。

許義就從來沒有下過地,也不關心耕地。

也是在家裡敗落後,許義才知道糧食多麼的寶貴,但對耕地沒有太深的瞭解。

許義在天要黑的時候帶著一罐米來到李年家,說這罐米是表達對李年一家的感謝, 並且許義說以後種出來糧食後還會過來送些米。

李年與孫氏本不想收,見許義這麼堅決只得收下這一罐小米。

接著許義便請求李年教他種地的事情,李年一口答應了下來。

許義看著天黑了就回家了。

孫氏收拾著炕說道:“我說這許義怎麼送來一罐小米,原來是要與咱家一起種地,咱家三個壯勞力,他家就一個,這個許義心眼太多了。”

李年脫去草鞋,上炕後說道:“你想多了,李年只是讓我交他種地,沒說兩家插夥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