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長安跟著她身後,一臉的羨慕。

看看,這就是有宗門的好處,到底是學識淵博、眼界開闊,哪像他這樣的野生修行者,最多也就遇到幾次天大機緣,得了一堆好處……

二人走走停停,很快就來到池塘附近的一間茅舍前。

只見茅舍門口,擺放一張石桌,三個石凳。

書桌上,縱橫各十九道劃痕,卻是一個棋盤;上面黑白二子遍佈,應該是一盤殘局。

何長安、阿染二人這在石桌前,凝視良久,怎奈兩個臭棋簍子,根本看不透其中玄機,只好對視一眼,搖頭苦笑。

“你會下棋?”阿染問道。

何長安搖頭苦笑。

下棋這種斯文事,豈是他這樣的粗鄙武夫所能學會的?雖說跟著老讀書人他們,也學到不少字,懂了很多道理,也不過是掃盲班的水平吧。

何長安之所以盯著那棋盤,並非看黑白子擺佈的【玲瓏妙著】,而是在捉摸那縱橫開合的十九道劃痕。

當然,說是劃痕,其實也不是很準確。

這明明是一種很高明的劍法,一氣呵成,隨手畫出來的……

“好高明的劍法!”何長安端詳半晌,突然長吐一口氣,低聲說道:“縱橫十九條線,竟能做到如此勻稱;

而且,每一條線之間的距離,也是分毫不差,單就這一份精準,也令人歎為觀止了。”

何長安感慨不已。

阿染瞪大眼,盯著棋盤看了好一陣子,臉色也漸漸凝重起來:“讓你一說,還真是如此。”

“我師孃的劍法,應該都沒這麼厲害。”

說完話,趕緊抬頭,左右看看,伸了伸舌頭,笑道:“這話別讓我師孃聽見,要不然,她會打斷我師父的腿。”

何長安臉色古怪,笑道:“說你師孃壞話的,是你阿染,為什麼要打斷你師父的……腿?”

阿染小臉微紅,打個哈哈,不願再多說,笑道:“既然進來了,還是先進主人的茅舍裡,拜訪人家吧。

咱們這麼站在門口,也太不像話了。”

說完話,她走到茅舍門前,再一次陷入沉思。

似乎、在推演如何開門。

何長安走到門口,朗聲說道:“屋裡有人嗎?晚輩誤入此間,不是存心添亂,只想拜謁此間主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茅舍的木門‘咯吱’開啟,一頭蒼老白猿從裡面‘擠出來’,咧嘴一笑。

卻正是此前的那頭背劍老猿,只不過,身體縮小了很多,否則,它的體型還能塞進這小小茅舍?

何長安、阿染二人趕忙上前,拱手施禮。

老白猿大咧咧的走到石桌前,在一隻石凳上坐下,盯著那盤殘局看來一陣子,這才抬頭看向何長安,目光炯炯的口吐人言:

“你叫何長安?”

何長安上前半步,躬身又是一禮,道:“是。”

面對這種深不可測、且對自己沒什麼惡意的‘高猿’,何長安心生敬意,心裡實當人家是世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