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高人、療傷與狗雜種(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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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何長安將自己關進房間,吞服一大把丹藥,盤腿打坐進行療傷時,小鎮終於恢復了往日的祥和與平靜。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
在一條陋巷深處,有一名妖族少年,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危機。
他大半個身子,浸泡在臭水溝裡,渾身傷痕累累,沉悶的咳嗽著,口鼻之中,不停的往外滲血。
他的身上,基本沒有一處完好的面板,渾身青紫、鮮血淋淋,身上的骨頭不知被踏斷了多少根……
那幫半大小子,不知從什麼地方得知,最近幾日,每天往學堂門口丟棄一塊方糖、引發了七八場火拼的,正是他,這個天狼血脈後裔的‘狗雜種’;
於是,在湊完山居客棧大門外的那場熱鬧後,十一二個妖族少年,在陋巷裡堵住了他。
他根本就沒有分辨,而是默默抱住頭,自己蜷縮著身子,用膝蓋和雙腿,護住身體最柔軟、最容易造成致命傷害的地方,自覺的慢慢倒在地上。
一看就是經常捱打,早就有了些保命的經驗。
他心裡清楚,就算那件事不是自己乾的,一旦有人覺得是他乾的,他也吃不了兜著走。
與其扯下臉皮苦苦哀求,還不如默默忍受他們的拳腳、磚頭,甚至刀子。
妖族小鎮的夜晚,對於他這樣的弱者來說,基本上算是地獄,是一個捕獵場,一個讓弱者逃無可逃的法外之地。
企圖讓這些嗜血成性、尚未完全化形成人的小畜生們手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因為,他沒有高貴的血統,也沒有一個活著的爹孃。
至於兩個哥哥……打他的時候,下手甚至比旁人更重,每一拳每一腳下去,恨不得將他這個‘狗雜種’活活捶死,而後快。
所以,他根本就沒指望過別人。
他寧可被打死,也不願出聲,哪怕是一兩聲、被重擊後忍不住發出的嗚嗚之聲,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奇恥大辱。
他一聲不響的倔強樣子,反過來又刺激著那些半大小子,每個人都是咬牙切齒的,對他拳打腳踢,並用磚石,使勁砸他的頭……
以往,每次捱打,這位妖族少年會在心裡,默默問候所有圍毆他的家裡人,從祖母到孃親,再到姐妹、女兒,直到幾萬年後的所有雌性。
他每次都會暗暗發誓,等自己終究有一天強大起來,一定會透死她們!
少年咬牙切齒的,發誓賭咒,眼底的怨毒、仇恨和憤怒,猶如一萬條毒蛇,正在瘋狂吞噬這他的靈魂、和肉體,讓他陷入無盡的詛咒,無力自拔。
他突然想到了何長安,那個人族的狗雜種,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將人世間所有的刑罰,統統降臨在何長安身上,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過,那狗日的挺厲害啊,竟然那麼兇悍,把那個狗屁十一皇子,差點打成廢人。
如果能跟著何長安練拳,成為絕世高手,那就可以將這些欺負他的狗雜種們,統統打死、打殘,並用磚頭砸成爛泥!
想想就過癮。
不過,何長安是人族,他這樣一個人人嫌棄的‘狗雜種’,能當人家的徒弟嗎?
人、妖殊途,可不是口頭說說那麼簡單。
在小鎮其他老妖怪的隻言片語中,他可是不止一次的聽過,當年妖族、人族大戰時,人族是多麼的卑鄙、殘忍,竟然專門獵殺妖族,只為挖去一枚價值不菲的妖丹。
當然,妖族也不是吃素的,往往將整座村莊、整座城池的人族,作為圈養之物,讓他們自己養肥了,順口吃幾隻……
什麼時候,我才能欺負別人啊?
實在不行,給他當乾兒子吧?
不行,我是天狼血脈的妖族,何長安只不過是一個卑賤無比、只配給妖族當血食點心的人族,怎麼能叫他乾爹?
乾爹、乾爹,我想透你十八代祖宗……
少年胡思亂想著,陷入昏迷。
黑暗中,一點火光明滅,一個乾瘦的身影慢吞吞的走過來,蹲下身子,伸出一指,湊在少年鼻子下試了試,咧嘴一笑,道:
“果然是狗雜種,命還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