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傷很重,而且,都是內傷。

他甚至都懷疑,自己都快成一個八面漏氣的篩子,全身靈氣到處亂竄,似乎就要離體而去。

但他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跟阿酒時不時說上一句話,調笑幾句,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漸漸的,阿酒發現不對勁了。

何長安的氣機太過兇猛,讓她都感覺到,一縷縷森寒劍氣,正從何長安身上冒出來,讓蹲坐在身邊阿酒感覺到悚然……

顯然,這是氣機不能收束的結果。

不過,阿酒沒說什麼,對這個何長安,她似乎挺有信心的,唯一讓她擔心的,是這傢伙一把丹藥吞下去,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聽說,那些嗑藥修煉的武夫,一旦沒有了價值昂貴的丹藥支撐,其修為一輩子都不會有什麼大的進展。

如果真是如此,那可就要提醒一下何長安,一枚丹藥,價值一條黃泥巷……

……

趁著下一場大戰尚未來臨,何長安抓緊時間,對自己破破爛爛的五臟六腑、經脈進行修補。

這一次,在大黑剛猛絕倫的拳勁摧殘下,何長安所受之傷,超過在魚躍龍門的那一次,但修復速度,卻快了很多。

這就意味著,他的肉身淬鍊,已然半步踏入武夫七品境的‘不死不休’,雖然境界還是武夫九品境巔峰,但實力卻不可同日而語。

對此,何長安很淡然。

水到渠成,大約便是如此吧。

……

在數百里外的一座山上,白二終於忍無可忍,打算動手了。

黑大應該是被人打死了,他很傷心,但同時又暗暗慶幸,率先動手的不是自己,而是黑大那個蠢貨。

他的拳頭比黑大的硬,但並不意味著,殺人手段勝過黑大。

對此,白二很清楚。

那個何長安在與黑大竭力一戰後,還能留下半條命,算那小子命硬。

“張天師,茶喝過了,該去死了吧。”白二突然咧嘴一笑,獐頭鼠目的,甚是猥瑣。

張小衍回首,一手捧胸,嬌聲道:“你捨得下手?”

白二哈哈大笑,道:“老子吃過男人,吃過女人,你這種不男不女的,還真沒吃過。

要不,我吃掉一半,剩下的差人送到龍虎山,讓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天師們也嚐嚐,宗門的大廢物到底什麼味道。”

“龍虎山張天師的手段,你怕是沒嘗過,”張小衍嘆一口氣,泫然欲泣,“你就打死我吧,反正我就沒人疼沒人愛的……”

白二捧腹大笑,面現猙獰。

張小衍搖頭嘆息,極目遠眺,自顧自的嘆息一聲,道:“可惜,看不到你與何長安的一戰了。”

白二似有所覺,霍然回頭,卻只看到一抹清光悄然飄過。

他突然覺得眉心一冷,想要提手遮擋什麼,兩條手臂卻只是微微抽搐一下,便頹然垂下。

白二精瘦的身軀,慢慢分為兩片,吧嗒一聲,癱在地上。

切口平整,神魂俱滅,卻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

遙不可及之地,有人含怒之下,摘下一片蓮葉,隨手一揮,便化為一道劍意,一閃即逝。

“這個丫頭,太能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