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長安一跤跌倒,坐在地上大口喘氣,臉色慘白,嘴角有鮮血慢慢溢位。

一場實力差距懸殊的苦鬥,無論是心神、經脈還是丹田靈海,盡皆受損嚴重,尤其是經脈,在最後的全力打出兩拳後,再次被撕扯的七零八落。

不過,看著眼前被自己親手弄死的吞天猿,他的心情還不錯。

尤其看著黑而清秀的阿酒,正手腳麻利的砍柴、生火,支起一個外形古樸的銅鼎,裡面填滿清水,何長安心裡莫名安靜。

他就那麼看著阿酒默默忙碌,覺得人活著,真好。

如果再白一點、能補幾斤肉出來,就更好了……

阿酒似有所覺,猛然抬頭,兇巴巴的瞪著何長安,道:“何長安,以後你尋媳婦,只准尋小尼姑那樣的,不準尋鄭紅袖那樣的;

否則,我一劍戳你進宮!”

何長安趕緊收攝心神,不敢再胡思亂想。

這個阿酒,在深山老林里長大的,有一種天然的警覺,太可怕了……

……

這隻倒下來足有一丈高的吞天猿,連同神魂在內,死的不能再死,讓小黑棍一口氣吞食了個乾淨。

何長安的丹田靈海里,足足增粗、增長兩倍有餘的小黑棍,在一座兩三畝大小的心湖裡,自由遊曳,不時的來個‘打水漂’,攪動的滿池靈液波光粼粼。

小黑棍表面,一隻迷你小猴虛影若隱若現,神色慌張,一臉懵逼,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它想逃離,卻被一股神秘力量禁錮在三寸以內,只能纏繞小黑棍,瘋狂逃竄。

吞天猿始終沒搞清楚,明明自己實力強悍很多,一直都是壓著那個人族少年打的,怎麼突然之間,渾身的氣血之力、吞天猿的血脈之力就消失了?

而且,它的神魂莫名其妙出現在一片池塘裡,被一個黑不溜秋的小棍子給禁錮了。

那小黑棍、看起來毫不起眼,就像一柄小飛劍的粗坯,品相很一般,但就是讓它心驚肉跳。

似乎只需要一個念頭,便可令它魂飛魄散。

吞天猿絕望的發現,自己可能永遠都逃不出去了……

……

阿酒獵了兩隻野雞、一隻兔子,在小溪裡剝洗乾淨,順手拔了幾根野菜、藥材,輕快的回到原地,卻發現呂先生正蹲在火邊,正往裡面添柴。

何長安沉沉入睡,臉上掛著一絲壞笑,好像還在惦記著,怎麼給她補幾斤肉出來。

‘這個壞蛋,是不是第一次請我吃包子時,就發現我女扮男裝了……’

阿酒氣呼呼的將剝洗乾淨的野雞、兔子丟進銅鼎,一屁股坐下來,嘴角鼓起兩個小包子,也不問呂先生怎麼來了。

在她眼裡,高人都是如此,神出鬼沒的,無趣的很。

呂先生溫和的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夕陽西下,暮色藹藹,山谷中一片靜謐,唯有柴火燃燒時,發出畢畢剝剝的聲音,和銅鼎中沸水翻滾的‘咕咚’聲。

阿酒瞅著紅哈哈的火焰,黑而清秀的小臉,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阿酒姑娘啊,你的劍很好,就是還不夠快,想不想更快些?”老讀書人轉過頭,笑眯眯的問道。

“呃、當然想了,”阿酒撥弄著柴火,低聲說道:“可是,我在山上拔劍十年,始終無法邁出那一步。”

“你有辦法嗎,呂先生?”她側臉,很認真的問道。

“可以試試,凡事多想想辦法,總歸是好的。”老讀書人溫和的說著話,從懷中取出一本書,“這本‘劍氣近’我幫你儲存十年,現在物歸原主。”

阿酒瞅著那本‘劍氣近’,歡喜的有點暈乎,使勁在衣襟上搓著兩隻小手,這才有些手足無措的接過書。

老讀書人看著她的樣子,突然想起,當時他給何長安兩本書時,那小子也是這樣,使勁在衣襟上搓著手,生怕弄髒書本。

這就很好,雖然不會成為一個好的讀書人,但起碼不會成為一個壞的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