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館的老掌櫃、阿蘭的老爹,只要看見阿酒,提了棍子就追著打,攆的他抱頭鼠竄、落荒而逃。

外人給自己閨女臉上擦粉,好看歸好看,問題是心裡堵得慌。

所以,老掌櫃就跟阿酒槓上了。

“臭小子,想欺負我家阿蘭,先過我這一關!”眼瞅著阿酒跑遠,老爹丟下棍子,撂下幾句狠話後轉身走進酒館,眉開眼笑的招呼客人。

“老掌櫃的,那小子是誰啊?”一名酒客笑著問道。

“一個山野小子,”老爹氣咻咻的說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再來糾纏阿蘭,打斷他第三條腿!”

“老掌櫃的,可別真打斷了,小心阿蘭抓你老臉。”幾名酒客調笑道。

“她敢!還反了天了!”老爹氣的不行,只好端了半碗客人喝剩的冷酒,一飲而盡,“想當年、我在北方當邊卒時,怕過誰?”

“老掌櫃的,當年的北方之戰,你參加了?”有人問道。

“嗯,參加了。”老爹的情緒瞬間低落下去,拿一片破抹布,默默擦著榆木桌子,不再言語。

原本佝僂的背,似乎彎曲的更加厲害,人也蒼老了很多……

“聽說,當年的北方之戰,鄭公率領三十萬將士,活下來的不足一成,可算是我大唐立國以來,罕有的一次大敗仗呢。”

“都說鄭公是我大唐支柱,戰功甚至超過鎮國公,如此說來、也不過如此嘛。”

“話也不能這麼說,畢竟我人族衰弱,千百年來,都是被人壓著打……”

“鄭公領兵,四場大戰,敗了三場,折損我大唐將士近百萬;如今執掌斬妖司,卻讓一隻大凶之物潛藏長安城,害死胭脂巷的兩百餘人。”

“在我大唐,竊位素餐者、莫過於鄭公……”

“慎言!你小子不想活了?”

……

酒客們議論紛紛,言辭之間,對鄭公、對當年的北方之戰,頗多微詞。

誰也沒有發現,老爹的眼角,慢慢滲出兩滴渾濁的淚。

……

回到何長安的小院,阿酒提一大桶井水,洗一把臉,便開始生火做飯。

這處小院子,現在屬於何長安。

只花了不到八兩銀子,一處兩進的院子就到手了,想起原主人痛心疾首、後悔不迭的樣子,阿酒就沒事偷著樂。

‘等他回來,送他一座價值五百兩的院子,一雙鞋、一頓酒肉的人情,差不多就能還上吧……’

‘不過,還是殺人還賬快些。’

簡單的一頓飯,阿酒吃了足足大半個時辰。

對食物,他有一種天然的敬畏。

所以,只要時間充足,他都會很認真的做飯、很認真的吃飯,慢慢體味其中的快樂。

將鍋碗清洗乾淨,阿酒回到一間客房,從懷中取出何長安留給他的‘食氣決’,開始‘修煉’……

一個時辰後,他睜開眼,搖頭苦笑。

何長安那個傢伙,送他的功法太過高深,根本就無法修煉啊。

這麼多日子,阿酒每天都會很認真的‘修煉’一兩個時辰,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所謂的靈氣。

之所以一直堅持,只是出於一種莫名的信任,覺得何長安絕對不會騙他。

同時,他也是在這種明知會無功而返的打坐修煉狀態下,錘鍊自己的心境。

至於‘食氣決’無法入門,只能說、他阿酒天生就是一個練劍的,在武夫修行一途,資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