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凡來到近前,面色沉重道:“紅朝,此刻便要祭陣嗎?”

他也是心中震驚,六派竟然來了金丹境的真人,對方殺伐快速,又能引離火燒身,已方孩兒化做飛灰,氣血消耗一空,於老祖重生無用,他們是不怕死,但若死的不值得,又有何用。

硃紅朝點頭輕嘆,說道:“我引動離火陣,護住孩兒們,以拖延時間,你在外方,能守一時是一時,兄弟一場,來生再見。”他伸手向孔凡,二人之手緊緊握住。

孔凡羽翼扇動,離開中心,他看向飛在空中的王奇,掌中一翻,現出道器:鳳凰琴,此琴一出,滿天赤色光華,當空閃耀!

在他身後,硃紅朝把離火葫蘆當空一拋,點點白色火焰飛出,各佔了方位,片刻之間便幻化成一座離火陣法,把那赤火晶石和他們羽族團團圍住,這火也是南明離火,只是和那外間的元神真火相比,差了數層,便是真正道器,也比不得那元神境的南明離火。

王奇看到有人當空而下,手持道器,他認得這鳳凰琴,據說可亂人神海,迷惑視聽,又有殺伐之音,他雖自認神海強大,但比起道器差之遠矣,再者就算是衝殺了此人,再後的離火葫蘆又如何對付,思及此處,身形一頓,便落了下來,朝著天道宮眾人而去。

孔凡見那少年落下,也不追趕,只是守在陣外,鳳凰琴浮在身前,隨時準備出手。

“我等參見真人。”牧冬陽見王奇落下,當先向他行禮。

“見過真人。”後面一眾弟子也行禮同見。

王奇搖頭說道:“諸位莫要如此,在下並非是金丹修士,只是意外進入悟道之境,得了外相而以。”

眾人一聽,心中震驚,未入金丹便得金丹三重境的外相顯化,這是什麼福緣,這是哪般造化?!

牧冬陽眼神明亮,盯著王奇上下打量,能有這等際遇者,無一不是天之驕子,當要好生對待,過了片刻,她才轉頭望向空中,說道:“師兄,如今那二人又起陣法,我這星天寶鏡,還餘三成威力,怕是敵不過對方。”

王奇沉吟不語,良久才道:“這星天寶鏡,可能定住此人。”

牧冬陽手持寶鏡,法力入內,感應片刻後說道:“若是全力一擊,對方無有防備,可定此人一息。”

王奇聞言微微搖頭,說道:“對方也是身經百戰之身,怎能毫無防備。”他心想若是運用五殺道劍,也無法一擊建功,對方道器在手,已立於不敗,非要先耗盡道器威力,才有可能將其斬殺。

眾人皆沉默不語,道器之威,任誰都只能避其鋒芒,沒有相應防禦之物,以煉氣士之身對上,九死一生。便是王奇,也不敢以身試法,當初林瓏的那一道殺音他也見過,知道這類音律殺伐最是難躲,可全方位無死角攻敵,又能合一而變殺道,實難對付。

“列陣,先消耗其法力再說。”牧冬陽緊盯上方,如今也只能這樣,先消耗其法力,再見機行事。

王奇盤坐陣中,通明劍放於膝上,閉目不語,但在他心鏡空間之中,卻把此間情況映了個清楚,模擬此戰之利。

天空之上,雲層密佈,狂風大作,雷音滾滾。

不斷有雷霆落下,劈向孔凡,那人未動道器,只以手中長槍引天雷,他這大槍乃是梧桐神木所煉製,不懼雷電,只用槍尖一挑,便把那雷蛇挑飛一邊,他身前身後雷霆炸響,紫光閃耀。

突然間,王奇雙目睜開,抬首望天,手中通明劍斬出,一點玄黃之色接連在劍身之上閃動,六轉之後,金光沖天而起,金虹雷音劍,此劍最快,他這邊剛剛發出,那裡劍光已要臨身。

孔凡在王奇睜眼之時,便有寒毛直豎之感,他不加思索,雙翼展動,人已飛起,在原地還殘留著幻影,被金光一劍斬破。

“好身法!”王奇讚歎,這人的臨場反應快絕無比,就靠這感應能力,若非近身搏殺,遠攻便不能有效,他掌中劍丸沖天而起,如今他在陣中,也能動用法力。

劍丸九轉,金光亂射,轉眼之間已有近百道劍光,鋪天蓋地從攻殺而去,空中雷聲陣陣,紫電從天而落。

孔凡心中冷靜,面對這雷電劍光也無懼色,他渾身羽翼展動,化做五彩光華,包圍住自己身軀,金光雷光與之相撞,爆發出更強烈的光芒。

五息之後,他臉色變的煞白無比,身影一動去了別處,面對這種強度的攻擊,他不得不動用法力,在他離開之處,留了件法器,以代替自己遭受離火之息。

劍丸三轉,又是二十七道金光當空襲來,它們九九成陣,套住孔凡之身,無數劍光分化離合,正是那九數衝合劍陣,三陣分開,各發劍氣,真是密密麻麻,層層不窮。

孔凡那五彩光華,實為天賦神通,但也最耗法力,剛才那一下,四成法力已空,他還來不及恢復,劍陣又到,完全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而頭上又生雷霆!

面對這般攻勢,他的心也漸漸下沉,這兩人一人雷法了得,另一人劍術高超,不知還能擋得多久。

劍陣變化,其中一陣圍住孔凡,另兩陣變化收合,一柄明晃晃的丈餘劍光,就對他當頭斬下。

再其之上,雷電交加,五雷轟頂,他一人面對兩派高手圍攻,能撐到此時,已是不易。

他深吸一口氣,突然懷抱鳳凰琴,單手覆於其上,五指彈動。

霎時間,琴音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