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鏡呢?”

“眼鏡?我忘記了。”

白煙二皺著眉頭開啟車門把用微笑掩飾可疑的白落九讓上車,然後坐在後座中間一言不發。

諸伏高明一直扭頭看著也是一言不發的白落九,整個車裡的空氣尷尬得很。

“白先生也有興趣來幫忙嗎?”負責開車的伊達航開始緩和氣氛。

“是啊,總覺得這案子很不簡單。”

沉默……

感受到了車內奇怪的氛圍,伊達航也沒有了緩和氣氛的心思,集中精神專心開車。

白落九悄悄戳了戳白煙二,“我們換一下位置好不好?”

“不好。”

車子一路顛簸,終於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趕到了千葉縣,幾個人到警署內和當地的警方交接,正好趕上了正好被當地居民打過來的電話。

“香取市的郊外發現了一具男屍,手上緊握著一塊肥皂。”

一堆人又匆匆忙忙的趕往現場。

現場位於山坳一塊樹林環抱的空地,四展兩千瓦的警用鹵素燈將現場照得一片慘白。

以至於那些樹影都十分清晰,像是扭動著四肢牽著手臂,圍繞著這片死神剛剛光臨過的地方,跳著妖異的舞蹈。

受害者躺在地上,身體幾乎是全裸的,衣裳散落在附近,掛在灰色樹枝上的外套被夜風一吹,飄來蕩去,像一張人皮。

位於雪白脖頸上的致命傷,凝著紅黑色的血塊,彷彿是一張咧開的嘴。

從地上大片大片斑駁的血跡以及四肢異常的扭曲來看,死者斷氣前顯然經過十分痛苦的掙扎。

“眼睛還沒有閉上啊。”

白落九戴上塑膠手套默默地在死者身旁蹲下,移開死者半捂住傷口的手,檢查傷口外觀。

有了白落九這個編制內的正經員工,白煙二這個半路空降的人就顯得有些無所事事,好在他也不關心,站在旁邊看著那塊寫著羅馬數字“Ⅱ”的肥皂。

“裂口很大,入刀很深,切斷了腹腔大動脈,出血過多導致死亡,死者的雙手和胳膊有很多切傷的痕跡,疑防禦創傷,傷口深淺差異很大,像格鬥創傷。”

防禦創傷,常見於被害人被殺害的案件,是由被害人在受害之前用手和雙臂抵擋兇器造成,由於罪犯一心致受害人於死地,傷口一般比較深,而且以切傷居多。

而深淺差異很大的傷口往往是格鬥創傷,是在鬥毆過程中因為搶奪兇器造成的傷口,以割傷居多,傷口長度往往大於其深度。

這些基礎知識警員們是知道的,所以好奇起來,就說,“這麼瘦的皮包骨的男人,怎麼會出現格鬥創傷呢?”

白落九沒有回答,他凝視著死者的眼睛,觀察死者的角膜渾濁情況。

人死亡六小時之後會出現角膜渾濁,死者的角膜還算清晰,雖然生命之光已經褪盡,但還是有一些幽幽的東西在閃爍著,鬼火一般。

雖然知道這是鹵素燈照耀的結果,但看到的人還是會想象這是死者的冤魂緊緊的交纏住了自己。

“據說世界各國所有和死者的眼睛對視的人往往都是由刑偵人員和法醫來承擔,所以他們更容易被冤魂所纏住。

案子一日不破,冤魂就一日不能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