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利的獨白】

我從未想過我的人生會跟精神病院掛上鉤,可現在,我卻被困在了這所醫院裡。

我每天想得最多的是:為什麼會這樣?

一切,都要從我看到趙陽的朋友圈兒說起。

因為洛城修地鐵,我所在的白瑪醫院被那些淡藍色的鐵皮包裹了起來。別說是病人,就連工作人員都要繞行一里地才能進入醫院。

沒有病人,就沒有盈利,沒有盈利就沒有辦法維持一個醫院的正常運轉,最簡單的,就是員工的工資釋出下來。

我們的工資一再被壓縮,最後變成了延遲發放。所有的人都在找出路,我也不例外。

那段時間,我瘋狂的聯絡那些在醫療行業工作的朋友們,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得到的全都是敷衍。

周瑋跟我說不要急,說女人工作清閒一些是好事兒,他又不是養不起我。

我厭煩聽這些話,因為周瑋他根本不知道我的開銷有多大。

跟他在一起的這幾年,我一直在偽裝自己。當著他的面,我是經濟獨立,有理想,有追求,並且會過日子的賢惠女人。我還會處處為他著想,以沒有結婚為由,不伸手問他要錢。我知道,我越是表現的懂事,他主動給予我的就越多。

周瑋不算是一個很摳門的男人,他只是低估了我花錢的能力。

他以為每個月給我兩三千就夠了,殊不知,我每個月的開銷都在兩三萬。

為了不降低自己的生活標準,除了自己上班之外,除了想方設法的問周瑋要貼補之外,我還要周旋在多個男人之間,以準女友,婚外戀人,相親物件等角色從他們身上獲取或多或少的錢財。

你可能會覺得這樣的生活很累,但我卻樂在其中。

在他們每個人的心中,我都是完美的。

我可以盡情地跟他們每一個人談戀愛,卻不需要為他們的人生負責。

當然,也有露餡的時候,但通常我會選擇分手,用一個看似很合適的理由,比如說:我配不上他們,他們值得比我更好的女人。

周瑋的體貼,並沒有讓我感覺暖心。相反,因為醫院效益不好,我們開始頻繁的放假,而放假就意味著我要一天二十四小時的跟周瑋待在一起。

我討厭一直跟一個男人生活在一起的感覺。共同居住,就意味著我要承擔屬於女人的那一部分家務,為了維持自己賢良淑德的傾向,我還要將每一樣家務都做得很好,要將那個男人哄得很好。我不是專業演員,我受不了每天都在演戲。

就在我快要瘋了的時候,我刷到了趙陽的朋友圈。

經過打聽,我知道他在松縣上班,且已經混到了經營院長的位置。

我開始有計劃的接近他,例如給他的朋友圈點贊,例如關心一下他的日常生活,再比如,趁著他週末休息的時候約他出來吃個飯,以交流工作的名義。

當一個男人開始對一個女人放棄戒心的時候,就會忍不住說一些家庭瑣事。儘管我很煩,但我必須扮演地像是一朵善於傾聽的解語花。然後適時地站在他的立場,發表一些符合他心情的,討好他的言論。

短短兩個月,我跟他的關係就有了質地變化。

他認為我是這個世上最瞭解他的女人,可我只是為他提供了情感需求。

在確定他不會拒絕工作上的幫助之後,我提出讓他幫我介紹一份工作,而後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他的同事,且拿到了不錯的薪資。

原本我只是想要一份薪資不錯的工作,可當我到了松縣之後,我發現他跟集團領導的關係很好,我覺得他的職業前途不會止步於此,於是我有了新的目標,我要把他變成我眾多男友裡的一個,變成我未來可以選擇的物件之一。

我利用所有的時間陪他,他想要什麼我就給他什麼。工作上,我是他的得力助手。生活中,我是他的貼身助理。凡事我都會想在他的前面,毫不意外的,他愛上了我。

就這樣,我成為了他婚姻中的第三者。

原以為他跟他老婆的感情,真如他所說,已經破裂了。可事實上,他跟他老婆的關係很好。為了進一步挑撥他跟他老婆的關係,我開始以退為進,明著跟他提分手,讓他多關心他老婆,實則將我們的關係透露給他老婆,逼得他老婆先發飆,讓他們的夫妻關係直接崩盤,進入離婚流程。

他向我承諾,12月份會解決好一切。可我看得出來,即便他老婆頻頻發飆,他還是捨不得離婚,一邊逃避他老婆,一邊繼續敷衍我。

那段時間,我變得異常焦慮跟煎熬,因為在我的感情生涯中,從未遭遇過這樣的挫折。

我開始變本加厲地折騰他老婆,例如,故意在深夜給他老婆打電話,發資訊,發我跟他的曖昧照片,聊天截圖等等。作為一名專業的婦產科從業人員,我深知正在哺乳期的女性最容易情緒崩潰,也最容易走極端。

果然,他老婆開始以死威脅,這種歇斯里地的態度,讓他開始對他老婆敬而遠之。

我沒想到,他老婆真的會死,而我跟他,也因為這件事,進入了感情的煎熬期。

分手,痛罵,指責,抱怨,複合,相互扶持,成了我們生活中的常態,更讓我難受的是,我還要一直在他面前維持著我“善解人意”地假象,即便被他斥責,也要裝出一副很大度的樣子。

本以為只要熬過那段時間,我跟他就能重新開始,哪怕我們雙雙失業,依著他的工作能力,也可以換個地方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