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問你,你是不是覺得她特別溫柔,特別善良,特別有生活情調,除了柴米油鹽,天南海北,詩詞歌畫,樣樣跟你聊得來?”

“是!”

“知道為啥嗎?”

“為啥?”

“因為她無所事事,她每天研究的就是這些東西。”

“她有工作的。”

“有工作也不妨礙她去想這些啊。”馬建平道:“我們足療店那些員工也都有工作,可這一點兒都不影響她們一邊工作賺錢,一邊透過工作找尋目標客戶。趙陽,真正想要跟你過日子的女人,考慮的都是那些庸俗的生活。只有不打算跟你過日子的女人,才會去跟你談風花雪月。”

“你就這麼篤定?”

“不是篤定,是經驗。”馬建平道:“喜歡跟男人談風花雪月的女人都是衝著男人的錢包去的。她討好你,迎合你,就是為了讓你心甘情願的把你的錢從口袋裡掏出來。她之所以不去考慮柴米油鹽的事情,是因為她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跟你過柴米油鹽的日子。等她把你口袋裡的錢掏光了,剩餘價值榨乾了,她也就該離開你,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這些都是你自己猜測的。”

“你聽不進去我也不勸你。”馬建平落座:“我只想提醒你,她要真是好女人,她老公捨不得把她變成前妻。就算他們那段婚姻是她老公的錯,那在她老公之後,你之前呢。她交往的那些男朋友為什麼不把她娶回家去?一雙鞋,如果被很多人試穿了過,但是大家試了都沒買,不是因為腳的問題,而是因為鞋的問題。要嘛鞋子設計的不合理,要嘛試穿的人覺得用那個價格把它買回去,虧了。”

“這別人都不要的鞋子,你要,且還傾家蕩產的去買,就算你把它買回去了,你將來也會後悔。”

“我沒想過將來的事,我也沒想過會跟朱利利結婚,真正地走到一起。我只是想要跟南笙離婚,想要擺脫現在的這段婚姻。”趙陽搓著臉:“我當然知道不離婚是最好的,可我良心上過不去。每次我跟利利約會完,回到那個家裡,面對南笙的時候,我的心裡就會特別難受。”

“老馬,我不知道你能不能體會我的感受,就是那種既內疚,又厭惡的感覺。也許,我厭惡的不是南笙,而是我自己。”趙陽道:“我做不到像她那樣一心一意,我憎恨自己不能像她對我那樣的去對她。可感情的事情誰都控制不了,我能做的就是放她自由,讓她能有時間重新開始。”

“你偶像劇看多了吧?”馬建平呼了趙陽一下:“你跟南笙離婚只是你從新開始,你讓她怎麼重新開始。她三十多快四十了,還拖著那麼小的一個孩子,你讓她去找誰談戀愛,找誰共度餘生!還有你們那房子,只付了一個首付,你讓她一個單親媽媽怎麼去還貸款?再說了,她對你這麼好,你都辜負她,背叛她了,你讓她從今以後還怎麼去相信男人,還怎麼去結婚過日子?”

“她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你醒醒吧,你這樣想只是為了安撫你自己的良知。”馬建平一語道破:“好男人要真有那麼好遇,你那個朱利利能等到你。她能放著單身的優質男不要,去勾搭你這麼一個有婦之夫?她還在社會上工作呢,她都遇不到,你讓一個守著家庭,守著孩子的單親媽媽怎麼去遇?趙陽,你這麼說的時候,良心不痛嗎?”

“痛,但我不想這麼過了。”趙陽垂著頭:“我想自私一回,我想為自己真正地活一回。”

“你已經夠自私了。”馬建平道:“你跟南笙戀愛的時候,你給人傢什麼了?結婚的時候,你給人傢什麼了?十年的婚姻裡頭,你又給人傢什麼了。現在連背叛,你都能給自己找到理由。你考慮南笙嗎?萬一她承受不了呢,萬一她尋了短見呢,你讓她的父母怎麼辦?你讓你們的兩個孩子怎麼辦?”

“你怎麼會知道南笙她會——”

“我有眼睛。”馬建平指著趙陽的眼睛:“你也有,你看不出來南笙她是一個特別重感情,特別在意家庭的人嘛。離婚?虧你想得出來。”

趙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馬建平的家裡走出來的,他只知道他每走一步,手跟腳的溫度就會下降一些。不太冷的天氣,他卻如墜冰窟。

此婚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