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可真快,一眨眼我們都要奔四了,可我總覺得自己還跟沒長大似的。”唐豔靠在椅背上,像南笙那樣閉上了眼睛:“如果可以,我真想回到十五六歲的時候,我保證不早戀,保證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南笙,你說……你說如果我們都能夠重新活一次,活得會不會比現在精彩。”

“我們不可能重新活一次。”

“假設,我只是假設。”唐豔睜開眼:“你好歹也是寫書的,你的浪漫細胞都跑哪裡去了?”

“誰告訴你寫書的人骨子裡都是充滿浪漫的?”南笙調整了下姿勢:“我們之所以用文字去編織故事,是因為我們知道那些看似美好的故事恰巧是生活裡沒有的,即便有,也少的可憐。”

“南笙,你是不是太悲觀了些?”

“要不,你再問我一下你剛剛問的問題?”南笙突然湊近唐豔,嚇得唐豔翻了個白眼,順勢撫了撫胸口,待反應過來之後,伸手在她肩上打了下。

“討厭,你要嚇死我啊。”

“我們的唐大膽兒什麼時候變成唐小膽兒了?”南笙撤回身子,在副駕駛上坐好:“如果我們能重新活一次,不一定會比現在活得精彩,但至少可以換條路走,換個坑踩。”

“那還是算了吧,萬一從水坑換到泥坑,我豈不是得不償失。”唐豔捏著肩膀:“你家那個渣男心也是夠狠的,凡凡生病這麼大的事兒,他竟然還有心思在松縣跟那個小三鬼混。”

“他去湛江了,天沒亮就拎著行李去了機場。”

“你公公告訴你的?”

“是我婆婆告訴我的,準確的說是老趙告訴了我婆婆,我婆婆又耐不住性子的告訴了我。”南笙盯著左前方的廣告牌:“按照老趙說的,這趙陽臨走之前應該沒去見朱利利,但不排除是因為老趙在場,兩個人有所顧忌,改用電話或者資訊聯絡。”

“肯定是改用別的方法聯絡了,我才不信他們兩個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刀兩斷。”唐豔憤然地說著:“這渣男去湛江跟你拉我來這兒守高速有什麼關係?難不成,是他乘坐的那班飛機會從這裡飛過,你要掐著點兒的仰望他,順便詛咒他?這可不像是你南笙會做的事情。”

“說正經的。”南笙瞥了唐豔一眼。

“好,那你正經說,我正經聽,我捂上嘴,保證不再插科打諢。”唐豔倒是真把嘴給捂上了,可剛捂上又給鬆開了:“最後一句,我再說最後一句,我真不是不分場合的跟你開玩笑,我就是擔心你把什麼事情都壓在心裡,心裡的那根兒弦會崩掉。”

“我沒事兒,我還有兩個孩子要養呢,怎麼著也得撐到把他們養大了,養到能夠自立了,養到該嫌棄我的時候再崩。”南笙握住唐豔的手:“你的心思我都懂,你忘了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就算多年不見,年少時的那份瞭解和情誼都還在。”

“南笙——”

“在我抱著孩子去松縣之前,趙陽就已經向醫院遞交了辭職申請,不管他去湛江做什麼,是面試還是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只是出去散心,他都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不會再回松縣。”

“渣男走了,那個朱利利估摸著也不會再留在松縣。”

“她就算臉皮堪比城牆也不好意思再霸佔著人家的員工宿舍,除非她……”

“除非她本事過天,能搞定院方領導或者是醫院裡其他飢不擇食的男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