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承浩小心翼翼的趴在屋頂,向下方看去,只見那神秘的左使,對堂坐上那人畢恭畢敬,話語飄落在耳中,心中不由一沉。

“教主?看來本王的運氣不錯,居然是摸到敵人的老巢來了,這些面具人到底是個什麼邪教?”

心念一動,不由是疑惑浮上心頭,雖然不知道這些是什麼教派,但以他們追殺的手段來看。

俞承浩便是能夠確定,他們斷然不會是什麼好人,他們定是邪教無疑。

心中有這樣的想法,俞承浩不由是將自己的氣息,都給隱蔽了起來,雖然他的武功不弱,但也不敢託大。

這戒備森嚴的老巢,也斷然不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

不說被發現後,將要面臨的追殺,就驚擾房間中的兩人,必然也是無功而返。

想到這裡,俞承浩屏住呼吸,大氣都是不敢喘一聲,凝神聽著他們的對話。

那坐在堂上之人,在左使說完之後,並沒有急著說話,而是透過裹在身上的黑袍,對左使弓著身子,低著頭的身影,好好的打量了一番。

沒有聲音的屋內,氣氛不由的是緊張了起來,感覺到那人的目光,左使的身子,抖了一抖,將低下的頭,埋得更深了一些。

看來這個在外面對自己人,都能心狠手辣的左使,倒是很忌憚他口中的教主,此時他掩蓋在面具下的臉上,已然有冷汗滲出。

想來那左使也不可能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教主,但是他眼下的表現,卻不得不叫人猜想,他的恐懼是來源於內心深處。

能夠將這一群亡命之徒,籠絡於麾下,這個教主,如果只是一般人,想必定是深不可測。

而深知為人處事的左使,面對他居然也能有這樣的壓力,想來也不是空穴來風。

又是過了一會兒,那教主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不由是讓他的身子,由心臟開始,漸漸的冰冷起來。

心中的恐懼宛如滿月的潮水一樣,暴漲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

背後被汗水打溼的衣服,緊貼在身上,讓他有些不自然的動了一下。

而就在他聳肩扭背的時候,教主的聲音,卻是不疾不徐的傳了出來,那聲音不大,聽著有些年邁,接近於枯槁。

也就是在這樣一個老態龍鍾的老人面前,躲在房頂上的俞承浩斷然是看不見,但左使卻是很清楚。

面前這個聲音如同枯槁,面容極其消瘦,看一眼,都會擔心他下一秒,都有可能暴斃的老人。

就是整個郯國中的江湖勢力,聽他的名字,都會退避三舍的死靈教教主,魔骨!

“李傑呀,你來本座麾下已經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吧?”

魔骨的聲音不大,很像是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相互之間的寒暄,有些親切的感覺。

可是落在左使李傑的耳中,卻是有一種讓他不寒而慄的感覺,不由心神一凝,專心聽了起來。

那感覺就像是,只要錯過了一個字,都能讓他萬劫不復一般,不敢大意。

“回教主,已經十九年了。”

李傑不敢怠慢,諾諾的回答一句,魔骨對他點了點頭,好像很享受他話語中充斥的恐懼。

沉吟了一下之後,魔骨便是接著說了起來,沒有變化的聲音,像是在回憶著什麼一樣。

“是呀,都十九年了,回想曾經吶,你還是一個意氣奮發的小夥子,一路摸爬滾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屬下不敢貪功,屬下能有今天,都是教主栽培。”

李傑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提起,當年的往事,不由是將身姿,再次向地面的方向,壓了一壓。

一提到到當年,李傑那透過面具的目光,望著地面,有些失神,可其中的寒意,卻是透露著一抹陰毒。

就在李傑彷彿在腦海中回憶起當年的一些記憶的時候,魔骨的聲音,卻是陰冷了一些傳來,將他的思緒打斷。

“你知道就好,那你知道,本座為什麼要培養你嗎?”

李傑一愣,隨後便是恢復了正常,想來這魔骨這樣一句話,便是將下屬,生死之間所付出的一切,盡數攬到自己身上。

這樣的事,估計也讓李傑早已習慣,可是真要說出其中的原因,他還真心的不知道,因為他本就為死靈教,做出那樣多的事情。

倒不是那些溜鬚拍馬之徒,李傑又怎麼會,沒事去揣測魔骨的心思,不由是被他問得一啞。

心思驚疑的同時,不由是湧出了驚駭,他不敢不理會魔骨的問話,可真是要讓他說,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就在他心中忐忑的時候,魔骨的聲音,卻又是冰冷一些,就像是一點點的在他身上,加著砝碼,來檢測他的心裡承受能力一樣。

“那是因為你的眼中,有值得本座欣賞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