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陸縉和江桉同時到達藥谷,江桉風塵僕僕的去見了容歌和江馳禹,在爹孃面前,他總是有幾分孩子氣。

江馳禹問他在軍中累不累。

江桉笑說:「不累,父親日後得閒可以和阿孃一起去軍中看我。」

容歌和江桉一起走在廊下,低頭跨了一階,道:「定遠還待的習慣嗎?」

「挺好的。」江桉眉飛色舞,似有無盡的話要跟容歌說,一個勁的說「好」,容歌問什麼他都說「好」。

到了前廳,容歌伸手比劃了下江桉的個頭,微微抬著眼,柔聲道:「比阿孃高了哦。」

江桉目光認真的看著容歌,莞爾道:「桉兒會比父親還要高。」

江馳禹聞言挑眉,頓了一下認可道:「會的。」

陸縉在廳上等著,他要去見蘇敞之,韓舟好言相勸,溫溫和和的說:「蘇將軍還沒醒,陸將先歇會。」

陸縉不知道蘇敞之傷成了什麼樣,從踏進這片蔥鬱的藥林開始,他眉頭就深深的鎖著,急的手心冒汗,任誰都覺得他垮著一張臉。

奈何韓舟態度實在好,一言一行都像個書生,陸縉一介武將,再大的火氣都衝他發不出來,生生把自己憋了個難受。

「陸將喝茶,」韓舟轉身要走,道:「待會蘇將軍醒了,我著人來請陸將。」

陸縉瞥了他一眼,甕聲:「嗯。」

韓舟在門口對容歌和江馳禹笑了笑,快步走了。

容歌撩衣進去,抬了抬聲,喚:「陸將。」

陸縉抽了抽嘴角,渾身不自在的起來見禮,「問聖上安,王爺安。」

「安。」江馳禹還算客氣,說:「本王還得謝陸將照顧桉兒。」

陸縉心底噎了噎,實在沒多餘的精力說場面話,悶道:「輔佐世子,應該的。」

容歌看著陸縉,驟然有點心疼他,聽說陸以柔與容池雙雙殉情後,陸縉在軍中也大病一場,能下榻後第一件事就是從淵王府把陸以柔和容池的一雙兒女接了回去。

他來信說:「以後這雙孩子姓陸,同容氏再無半點關係,還請殿下和王爺開恩,讓他們養在我陸縉膝下。」

容歌當然是妥妥當當的把孩子送回了定遠,聽說現在就在陸宅養著,陸縉對他們十分上心。

愣了會,容歌道:「都坐。」

陸縉也是個有眼色的,看這場合就知道兩人是來問話的,他正襟危坐,索性開門見山,「你們想知道什麼?」

容歌心口一揪,面上裝作平靜道:「陸將,認識唐曉吧?」

果然,陸縉臉色微微一變。

半晌,他才輕一點頭,「知道,想必王爺已經查過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