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2 混船(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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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莫一箭開弓,讓副將帶走時言,一把撈起面色蒼白的江桉扔到了後方的馬上,直到韃靼兵不敵暫退,江桉都沒能緩過來。
回營地後容莫立馬叫了軍醫來,江桉昏昏沉沉的大喊大叫,容莫的眉頭擰破天際,站在床邊直白的說:「世子金貴著呢,不能夭折在這,想辦法,弄醒!」
江桉迷迷糊糊聽了這話,直接就吊在床邊吐了。
容莫:「給他扎幾針。」
江桉意志力還算頑強,在容莫的折騰下一晚上就醒了,只是戰場的後勁太大,嚇得他懷疑自己懷疑人生,小小年紀把悲歡離合數不清的情緒挨個在心裡經歷了一遍……然後用軍醫的話來說。
「世子抑鬱了。」
容莫抽空來看了幾眼,質問軍醫,「得抑鬱多久?我少年征戰,第一次見血也沒抑鬱這麼久啊,第一次殺人也不比他大多少,給他找點藥,治個七八分好了問清他的意思,不行就滾回去。」
軍醫:「……」
小世子還在旁邊聽著呢,別又給嚇病了。
其他的話江桉沒聽清,最後這句卻如驚雷一般炸醒了他,當即慘兮兮的頂嘴道:「我不回去……」
有氣無力。
容莫用那沒來得及洗乾淨的手捏住江桉的下巴,盯著他的臉看,江桉的眼睛溼漉漉的,容莫又捏了捏他的脖頸,沉說:「你爹孃敢把你送到漠北來,就是吃苦的,在我手底下討生活誰也不例外,不能因為你是江馳禹和容歌的兒子,我就能在軍營中養個時刻讓人護著的閒人,殺了幾個韃靼兵而已,振作起來。」
江桉紅著眼眶點頭,突然問了句:「皇舅幾歲上的戰場?」
容莫被這撓耳朵的稱呼震了一下,皺眉道:「叫將軍,別攀親帶故。」
江桉還眼巴巴望著他。
「十七歲。」容莫說:「但我十二歲跟著北上巡察的元老來了趟漠北,好巧不巧碰上韃靼兵擾境搶掠,我身份被識破,被抓了。」
江桉震驚,「後來呢?」
容莫嚴重戾氣沉沉,重重道:「半路殺了他們,跑回來了。」
他一個人。
他活著回來時,跟著的幾個文臣抱著他嗓子都哭啞了,容莫也病了一場,不過沒江桉這麼抑鬱,只是從此以後他都不愛說話了,性子也一直冷冷的。
十七歲率領漠北軍,他發誓自己要一生駐守在這裡。
後面的日子容莫沒讓江桉上戰場,時言也不讓。
江桉每日卯時起,就去後面的坡上練功,一直練到午時,下午又去,誰都勸不住。
中午回來那會就和此刻一樣,在床上呆呆的坐半個時辰,軍醫看著他喝個平心靜氣的藥。
他也不愛說話了。
時言怔了半天,等回過神來,受傷的膝蓋處暖洋洋的,江桉毫不在意的坐在地上,給他揉腿。
時言笑了一下,抓了把江桉的發頂,「地上髒兮兮的,世子起來。」
「時叔你腿每天都疼吧,」江桉萬分愧疚,和時言說話都帶著八分委屈,「都怪我。」
時言說:「怪你做什麼,時叔這腿又不是你打傷的,要真是你打的,那你得多厲害。」
江桉抬頭看著他,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韃靼王已經和漠北軍交手十六次了,除了第一次,剩下的江桉就沒再參與過了,大營裡每天都傷患成堆,寫著名字的胸牌掛在墓冢上,多的江桉數都數不清。
他說:「時叔,我真的想通了,我早就不害怕了,下次我一定能證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