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夷的皇權更迭非常快,自從江峰堯以戰死為代價重傷南夷軍後,迄今為止,南疆再未多有戰亂。

而這十幾年間,南夷的大君就換了三個。

罕提君,是當時同江峰堯對戰的南夷大君的三皇子,可他早就死了,聽說的他的兒子女兒們,都被堂兄爭權,屠了個一乾二淨。

當時想要坑殺江峰堯的南夷君主,和他的子孫們早就墮入地獄,這會子怕都投胎轉世了。

現在的南夷君主,是變的不能再變的一支,同罕提君以及他的父親,血緣關係都淡了不知幾層。

那阿孃的斷簪是誰送來的?

江馳禹掏出木匣子,給易理群看,「認識嗎?」

易理群艱難的看了眼,認出那是個簪子,搖搖頭,「不認識。」

他確實不認識。

「罕提君死了,他那一支南夷血脈都死了,」江馳禹緩緩合上木匣,冰冷的說:「可還有誰,要引本王來南疆。」

線索又斷了。

容歌上前握住江馳禹的手,貓兒一樣慢慢撫平他的心,垂眸接著問易理群,「梅牙子人呢?」

易理群雙肩輕微抖了一下。

容歌:「別說你不認識,薛傑都甘願替你贖罪,你但凡對他有情,就別想著再欺瞞本宮!」

「認識……」易理群沒抬頭,低在黑暗裡出聲:「他是‘手,種植毒花田的手。」

果然。

「沈溪他們三人呢?」容歌冷說:「落在了梅牙子手裡,如今在哪?」

「我不知道。」

梅牙子既然給容簡做事,就說明他知道韓舟和沈琮洪的用處,能給容簡解紫金丹的毒,所以他們三人應該活著。

可梅牙子是大周人,他為何要給容簡做事?

易理群也不知道,‘手‘眼‘腳只是見過,但並不相熟,易理群對梅牙子也僅僅是認識而已。

從獄中出來,外面晴空萬里無雲,卻不能讓人的心情好起來。

江馳禹沉默了許久,兩人走過了一條街,他才低低的說:「關家寨的真相,是我小時候聽爹說的,他說身為江家人,要知道江家所有的功與過,這是阿爹年輕之時,剛統領南疆軍不久打的一仗,也是他記的最深刻的一仗。」

雖然最後捷報傳回了汴京,江家獲賞無數,可關家寨的血,誰也填補不了。

「真相往往是殘酷的,我知道戰場無情,」江馳禹看著容歌,「可本王沒想到,阿爹讓我引以為戒的關家寨,還會在本王的生命中留下痕跡,還有活著的、不明真相的混血,將仇恨延續了四十年。」

容歌說:「我也沒想到,幸好你知道真相。」

說到這,江馳禹不免好奇,「你是如何找到關小二的?」

這還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江馳禹向容歌提起過薛傑和易理群,他能想到的容歌自然也能想到,就怕薛傑和易理群之中有人腐爛了。

所以容歌當時在中都就層層查了易理群的身世,才發現他居然是抱養的。

「像易理群這種,在南疆戰亂中流離失所的混血很多,被別人收養的也多,」容歌說:「易理群原名關群,只要往他的養父家裡查,就能查到,繼而找到同樣被收養的關小二不是難事,更何況關小二還在中都生活,算是撞上了吧。」

江馳禹低笑,「那還真是老天爺幫了我們一把。」

易理群說前才認識容簡,容簡的身世他更是兩年前才知道,所以當年透漏軍中訊息的不是易理群,和容簡勾結的另有其人。

這個人是罕提君,關鍵是他又死了。

「斷簪到底是誰歸還給本王的?」江馳禹想不通,頭疼道:「罷了,先處理毒花田的事,汴京那邊應該快收到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