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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的祭天大典如期進行,萬民朝賀,容禎為大周祈了一場願,千秋萬代,世世永昌。
原本是太子和監國公主隨在身側的,可監國公主沒有現身,東宮太子一人出了風頭。
大典結束後容歌已經混入了汴京城,汴京街上沉珂愈久,處處散著一股子由內而外的黴味。
無度的繁華下是早就爛進骨子裡的腐肉,是早就枯竭的紫氣。
「皇城傾覆,容簡另立國度,這裡的人眼裡都裝滿了髒東西。」沈溪牽著馬走在街上,他們跟著韓宜年安排的東地商隊進來,一路上還算太平,正午的日頭太重,沈溪抬手遮了遮,望向靜靜走著的容歌。
容歌一身素色衣衫,額頭出了一層汗,她站在熟悉萬分的舊街道,衝著天撐開了雙臂,任憑烈陽拍向面容。
「去了又回,反反覆覆。」容歌閉上眼,撲閃的羽睫動了動,向在迎接一場久違的光,素白的指尖輕輕撥開陰霾,輕聲說:「我依舊無比的熟悉這裡,像熟悉我自己一樣。」
沈溪垂眸看向她,「這裡在兩年前就亡了,公主殿下。」
容歌似沒聽見她說,滿不在乎的整理衣襟,拂去肩頭的紛飛的絮,「汴京城破的季節,是盛夏。」
她於兩年後的春末夏初悄無聲息的歸來,想再一次瓦解這裡。
商隊在客棧休息,容歌和沈溪就堂而皇之的坐在大堂裡喝茶,他們進行了易容,坐在角落也沒人注意。
身後桌上的江湖客正討論著宮內喜事,說聖上對貴妃娘娘很好,賞賜珍物無數,惹了嫉妒。
容歌神色黯了黯,仲小楓在同容簡迂迴,她在保護自己,好在聽進去了宿青喬的話。
「走吧。」容歌擱下空盞,瞥向沈溪,說:「逛了一天了,身份已經安置妥帖,沒有尾巴。」
在大堂裡坐了半天,該聽的熱鬧都聽了。
沈溪快步跟上容歌,說:「夫人找誰去?」
「元霖。」
到底是汴京城長大的,容簡的人遠不如元霖熟悉汴京,熟悉這裡的角角落落,元霖用了一具假屍體代替了自己,禁衛軍果然消停了不少。
他就在城中一處舊宅院養傷,院子還是容歌當年花錢買的,時言用來放雜物的,有些破舊,一直荒置著。
元霖在屋裡上了藥,剛穿上衣裳就聽到院外動靜,屋裡光線太暗,他拿起劍將桌上的蠟燭吹滅,躲到了門後。
沈溪推開門,容歌抬步進了院,他倆人影到行至門前,元霖的劍氣就凌了過來,容歌側身躲開,沉道:「元霖,是我!」
元霖臉色稍白,身體隱在半閉的門內,愣住了。
「夫、夫人……」元霖驚道:「夫人你來了?」
容歌點頭,屋內實在太暗了,還有一股子潮味,院裡的土氣也很重,元霖很小心,住了近一個月沒有留下明顯的痕跡。
「怎麼,不認識我了?」容歌有點吝嗇的露出一點笑,衝元霖抬了抬下巴,「傻了?」
元霖是真的傻了。
他知道中都會另外派‘暗子來,再一點點的滲透這裡,和他為伴,營救失敗後他就一直在等,可從沒想過會等來容歌。.
夫人都來了,那王爺呢?
元霖慌張的敞開門,朝容歌身後看去。
容歌說:「別看了,你家王爺沒來。」
屋裡的板凳元霖都沒怎麼坐過,他夜裡就鋪著舊褥子躺在地上,和衣而眠,精神時刻繃著。
容歌從懷裡掏出帕子擦了擦凳子上的灰塵,斜陽的微光透過漏風的窗花進來,驅走了一絲絲潮氣,「傷好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