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敞之最後也沒能帶容歌回定遠,不全是江馳禹心甘情願捱打的原因。篳趣閣

「歌兒,有時候人是無可奈何,被逼到那個位置的。」江馳禹沉說:「容池沒了,聖上若出點什麼事,大周帝位總不能交給無能的小皇子吧?你是最合適的,況且聖上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封你監國公主,就不怕你稱帝。」

容禎對璃王府也有愧,成安帝的無情害了三代人,他願意彌補。

容歌皺了皺眉,低說:「不會的,父皇龍體康健,他只要在我就不會稱帝,等天下太平了我就退位相夫教子了,別想那麼遠。」

話就點到這,江馳禹就提個醒,他也不相信最後關頭蘇敞之會對容禎下暗手,可保不齊天底下會有那麼巧的事呢。

容歌打了個冷顫,故作輕鬆道:「我要是當了皇帝,第一個就把舅舅卸職了,讓他回家娶媳婦綿延子嗣。」

江馳禹笑出了聲。

東地大帳的蘇敞之連打了兩個噴嚏,陸縉離遠些,笑話他,「誰唸叨你呢?」

蘇敞之眉頭緊皺,看著行軍圖,東地十三州打了不到一半,定遠軍的損失已經超了三分之一,容簡的亂軍集齊了奇門遁甲各行各業,實在難打。

陸縉捧著涼茶吸溜了口,收斂神色又泛起了愁,「說實話,這仗到底容不容易只有我們自己知道,報到中都的戰損比都是假的,威懾皇帝老爺的,真讓外頭知道我們同容簡半斤八兩,那可就玩完了。」

蘇敞之冷道:「兩三年後休戰,亂軍死光了,我們也陪葬了。」

「捨命給他人做嫁衣了。」陸縉「砰」地放下茶,攤手道:「容簡太難纏了,我仔細想了想,這仗我們打的不划算,要是太子頂用還好,可他連小歌都玩不過,到頭來虧死了。」

早知道就該多向中都要點籌碼,現在陸縉是越打越後悔啊。

蘇敞之沉默。

陸縉站在功利至上的角度,低聲說:「其實我還想過,要不先撤兵,再和中都談判?」

蘇敞之也身深感疲累,他和容簡面和心不和十幾年,容簡的手段有多深他也沒揣摩明白,一個定遠將軍一個江湖霸主,兩人對上的結果必兩敗俱傷。

他屈指輕叩著桌面,扭頭問道:「心疼你妹夫嗎?」

「啊?」陸縉張了張嘴反應過來,「心疼他,我心疼的是以柔,容池有富貴根卻不是皇帝命,我找大師給他算過,不強求他真的治國齊天下。」

蘇敞之忽地一笑,說:「那就換個玩法。」

——

定遠軍留下精銳駐守攻佔的東地城池,卻沒有再近一步同亂軍炮火相轟,因為他們突然退兵了。

中都上下一片沸騰,早朝上眾人指桑罵槐,把蘇敞之罵了個狗血噴頭不說,眾怒都讓容池承受了。

容池百口莫辯,正好大理寺報了數十樁太子.黨羽蔑視大周律法,行事悖論的惡罪,大理寺卿孫修誠得了江馳禹提點,以一口詭辯之才把髒水全潑在了容池頭上。

容池面色青紅交接,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容禎大怒,罰太子在東宮面壁思過,好好反省。

定遠退兵退的突然,容池也慌了,那感覺彷彿是脊樑骨被人抽了一半,他底氣都虛了,見風倒的朝臣也不敢強出頭,容池只好啞巴吃黃連。

「定遠突然退兵休整,蘇敞之這算盤都打到朕耳旁了!」容禎火氣上湧,原地踱了兩步,陰沉的說:「他還想要什麼!」

容歌和江馳禹坐立難安,都接不下去話茬。

容禎盯著他倆,「怎麼不說話?」

江馳禹輕咳,「聖上,定遠那邊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