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定遠,兩日後我要去軍中一趟。」蘇敞之神色淡漠的說。

單遜反應了半天,好奇道:「將軍去前線?是因為小公主……」

蘇敞之掃了單遜一眼,單遜識相的閉了嘴,他可記得容歌呢,在大龍灣見過面,那時候要知道她是小公主,給單遜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嚇著人啊。

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讓陸縉查查,鄧英哲關在哪。」蘇敞之敲著闕化,想了想又補充了句,「查清楚人死了沒。」

落霞關駐軍如今被中都率領,併到了南邊,而落霞關將領鄧英哲和東地亂軍交手被俘虜後,至今沒有訊息傳出來。

就蘇敞之知道的,江馳禹花了大力氣救人,始終沒成事。

鄧英哲一把老骨頭,成了俘虜多半活不了,老一輩的將領,落在敵軍手裡要麼拼死一戰,要麼有骨氣的自裁,斷不會認命的被關兩年之久。

蘇敞之懷疑人早就死了,江馳禹費盡心思還在找,現在容歌更是一封信送到了他跟前。

「這老頭有點福氣。」蘇敞之不冷不熱的說:「死了屍骨也得帶回來,命不錯。」

起碼有人牽掛著。

江馳禹替容歌準備衣裳,慢聲說:「本王答應過鄧將有朝一日要請他和我倆的喜酒,一直欠著呢。」

容歌坐在一邊晃著腿,眼神毫不遮掩的勾勒著江馳禹的輪廓,回應他:「回頭單獨給鄧將擺一桌,請他喝個夠。」

江馳禹黯然的垂下眸,手下的動作僵住,低喪道:「兩年了……」

老頭還活沒活著他都不知道。

容歌站起來,捏了捏江馳禹的掌心,那裡的老繭消退了不少,幾乎看不見了,掌心溫熱,紋路卻很清晰。

次日議事堂,眾人才知道容歌要去汴京,朝臣們直接驚的立起來,駭然道:「殿下,你去幹嘛呀?」

汴京的瘋言瘋語他們裝作不知,並非聽不到啊!

容簡那皇后的位置是誰給空的,想想都膽寒。

容歌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抿唇道:「一個月後我就回來,很快。」

「那也不行啊!」史鴻雲慌道:「殿下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龍潭虎穴也輪不到你去闖啊,況且中都離不開你。」

容歌眨眼,「要不史大人你替我去?」

史鴻雲額頭冒汗,直接噎住了,就在他張口咬住「去」字時,容歌逗道:「你去能幹啥,中都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就去一個月,不用操心。」

「可是……」朝臣們哽了半天,齊刷刷的盯著容歌,一萬個不願意。

容歌倒是不急,她徐徐的開口,嗓音是在議事堂少有的溫潤柔和,「我走了,諸位繼續和東宮打太極就好,蘇敞之也被我支開了定遠,他一時半會回不來,太子少了出謀劃策的人,行事可能會乖張急切很多,抓住他的錯,讓邰永春的筆不要停,中都的學子們渾身的熱血還沒消下去呢。」

「太子一心聚黨,在朝上哪怕和聖上意見相左,都憋著勁要做出和結果來,他這勢頭也不知道跟誰學的。」一位朝臣埋怨說:「殿下一走,太子怕更會有恃無恐,在朝上能擠兌死我們。」篳趣閣

容歌輕笑一聲,安撫道:「他說的有道理,咱就聽著,沒道理就駁回去,來來去去拌嘴而已,傷不到我們什麼。」

史鴻雲又低聲問道:「那王爺陪殿下去嗎?」

「他不去。」

沈琮洪在府中,容歌才敢放心走一個月。

在容歌的軟磨硬泡下,江馳禹雖然嘴上同意了,可容歌知道他心情不好,兩人在一起也憋著勁呢。

誰也不舒坦。

晚上容歌敲響了沈溪的門,裡面好半天沒人應,容歌重重又敲了幾下,門「嘩啦」開了,沈溪吊著眼尾神色不豫的看著容歌,繃著唇思索了半天不知道稱呼什麼。

兩人就那麼尬住了,容歌喜形不露於色,收回手叫了聲,「少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