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天的黃沙裡,時言和拓哼正面交鋒在一起。

不愧是韃靼王最看重的兒子,拓哼有自己的交鋒的戰術,他的陣列排山倒海,兇狠又精準的打擊。

玩計謀他可能不是時言的對手,但比蠻力,誰高誰低還不一定呢。

拓哼的身形像一座山,連著他的彎刀帶過來的沙都無比刺人,山影子直奔時言,那狠戾的表情好像要一把擰下時言的頭顱,他要是真被撞一下,怕當場能命喪黃泉。

時言只好牽扯著拓哼退,並趁機攻他下盤,拓哼粗糙的面板和黃沙一樣悍,他瞪著時言掄刀,喊道:「拿走你的命,我的王將再次少一個威脅,你口中大周的叛徒,卻是我們親密的友人,我們做了同等的交易,理應拿到屬於我們的部分。」

時言被他的彎月刀震的手腕發麻,同樣暴虐道:「大周沒有理應是你們的部分,現在沒,以後也不會有,你們的貪婪註定該死!」

「誰該死!」拓哼聽不得這個,他不明白,為什麼遠處就是肥沃的土地,肥沃的草場,可大周卻佔據著他們不給,甚至世代與他們為敵,「大漠山告訴我們,活著並不是貪婪,強大更不是,交易是天神賜給人的手段,吃飽肚子繁衍生息是本性。」

時言同他眉眼相對,敵意蹦著強烈的火花,裂開口子的唇出了血,殷紅的一片,他說:「暴戾侵佔和燒殺搶掠不是本性,是你們壞了規矩!交易可以,那是和平往來的國度才配談的事情,你們從來都不懂!肥沃的草場是我們的疆土,自家門前哪容他人覬覦,無知的侵犯者只配得到狠戾的刀!」

「幾十年來,大周的兵馬駐紮在這裡,擋住了我們前進,我們望著美好的生活卻得不到!」拓哼咬牙,又重重掄向時言一刀,兩人打的不可開交,身後的兵馬更是你死我活,這就是戰爭,殘酷的戰爭!

「憑什麼是你們的,搶到了就是我們的!」

時言矯捷的躲開,劇烈的喘息間怒嘲,「你們搶不到!回頭看看天神庇護大漠山,僅有的這些你們都會失去,漠北軍的鐵騎踏破你韃靼王帳,將你們驅逐,你們會輸的一無所有!」

這就是貪婪的下場!

「你去死!」

拓哼大怒,他恨上了時言,時言比容莫更巧言善辯,他句句都釘在拓哼的痛處。

他胯下的馬嘶鳴著揚起前蹄,魁梧的身軀俯下來勾刀去刮時言的脖子,時言冷笑著躲開,他的劍也很快,比在汴京的時候更快。

「應該是,」時言收劍拉開距離,陰聲回答他:「你去死。」

——

仲小楓營救失敗,一連半個月容歌日日都去皇后宮裡,皇后形容憔悴,吃齋唸佛,每每見到容歌都問,「小楓不能留在汴京……」

容歌緊抿著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確實無法在短時間內救出仲小楓,萬般無奈之下,甚至派出使者願意和汴京交易,用金錢贖回仲小楓。

可汴京那邊根本沒打算放手,仲小楓成了容簡的貴妃,同時也成了一個噁心中都的棋子。

容歌陰氣沉沉的從皇后宮裡出來,偏偏遇上更煩心的,趁著容歌處理仲小楓的事,被皇后絆住了腳步,容池和幕僚們一鼓作氣,在朝中大肆攬權,把容歌在兵部的人卸掉了兩個。.

如此一來,容歌在地方訓兵的事,能管事的人就亂了,她原本想在定遠戰事結束前組建一支足以代替定遠軍的軍隊,現在又被耽擱了不少事。

此刻正在氣頭上,容池還閒庭散步的朝她走來,面上溫溫和和的,好意的問了句:「仲小姐還救不回來嗎?我聽說她受了不輕的傷,在汴京也沒身邊人照料,大家都擔心。」

「皇兄也擔心?」容歌挑著眉,說話有點嗆人,「皇兄趁我這兩日騰不出收來,坑了我不少,屁股都快黏東宮的板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