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談話被江馳禹一字不落的知道了,他寬慰容歌道:「都說了,桉兒變化很大,本王都懷疑是不是前些年把他悶壞了。」

容歌照例給江馳禹施了針,柔聲:「慢慢的,桉兒就和你小時候不像了,你那時候冷著臉跟冰山似的。」

江馳禹無奈,「確實跟本王不像了,跟你像,比起你,桉兒這會子真是溫順多了。」

容歌不做反駁,那可是實話,要不是母妃管著,她仗著寵愛無法無天,把皇宮頂都能掀了。

江桉哪能跟她比。

「真要讓桉兒學武?」容歌還是有些捨不得。

江馳禹頓了半晌,低聲:「尊重桉兒的選擇。」

——

江馳禹病情穩定,容歌把他給治住了,只是不能徹底根除的病,戳在心裡就是刺。

大藥谷谷主來信,能助容歌解江馳禹身上紫金丹的毒,容歌計劃著這個年過完,明年春上帶江馳禹大藥谷走一遭。

可沒等容歌安排妥當,容簡那邊先動手了,九月末,亂軍動靜很大,汴京城似乎又亂了一遭,小道訊息是容簡病發了。

沒兩天天涯閣弟子——現在是汴京禁衛軍了,禁衛軍闖入大藥谷,要帶走谷主,谷主大弟子正好回來,最後是帶著谷主逃走了,大藥谷百年基業被毀於一旦。

容歌大怒,派了很多人去找谷主的行蹤,還有那個大師兄容歌也知道,就是韓舟的師兄。

好巧不巧,韓舟也在大藥谷,同樣不知所蹤。

「你真懷疑韓舟落在了容簡手裡?」容歌眼前的茶涼了,面前坐著許久不見得韓宜年,面沉似水。

今時不同往日,韓宜年如今走出去誰都給他幾分薄面,架子也端的很大,可在容歌面前還是平平常常,容歌不吃他那一套。

韓宜年和容歌面對面多少尷尬,正襟危坐道:「大藥谷遇難,沈溪帶著谷主從暗道逃生,我找到了沈溪,他說沒同阿舟走在一起,阿舟當時也在大藥谷,他要是沒逃出來,必然是被容簡的人帶走了。」

沈溪就是韓舟的師兄,老谷主的養子。

「谷主和沈溪怎麼樣?」容歌問。

韓宜年臉色有些難看,搖了搖頭:「我就見了他一面,沈溪說還好,等我再去找,他已經走了,至今再沒見過了。」

沈溪願意和韓宜年說兩句話,還是看在韓舟的面子上,韓宜年現在風頭無兩,大藥谷避世慣了,沈溪根本不信他。

江馳禹進來了,瞥了韓宜年一眼,沒等韓宜年起身行禮,就落座到容歌身邊,說:「汴京有訊息嗎?容簡抓韓舟就是為了治病,就沒人見過他?」

韓宜年半起的身子又坐回去,低聲:「王爺,沒有,我擔心阿舟出事。」

「韓舟醫術很高,他對容簡有用,容簡就不會殺他。」容歌儘量往好處想,說:「我們首先得確定,韓舟在不在容簡手中。」

江馳禹挑眉,對韓宜年道:「你不和汴京有生意往來嗎,沒門路?」

「試過了。」韓宜年最近把汴京的生意都撤了,苦著臉道:「容簡開始打壓我了,他越是防我,就越證明阿舟在他手上。」

容歌嘆氣,「容池沒幫你想辦法,還有我舅舅呢,你們現在不一條船上的螞蚱嗎?」

容歌可謂是很不客氣,把韓宜年臉都說青了。

韓宜年知道自己現在的立場,和容歌之間有了鴻溝,可路是他選的,他也沒後悔過。

只是此刻面對眉間陰厲的容歌,病氣纏身的江馳禹,他覺得口中有些苦。

院裡的葉撲簌簌的落下,屋中三人都出奇的安靜,容歌打破了這份安靜,她似乎極輕極輕的「嗤」了聲,端起了透涼的茶盞。

韓宜年接著容歌的問題,不緊不慢道:「大家都幫忙了,可定遠軍務繁忙,我到底沒那麼大的臉,阿舟於我重要,於太子和將軍並不是……我無法讓大家為我千方百計的設法營救阿舟,所以才到中都來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