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輕笑一聲,她並不怕容簡,說:「咱倆的輩分差的夠大的。」

容簡捏著摺扇,圍著容歌轉圈,幾分邪性道:「唔,小殿下才想起咱倆親啊,還以為你被男人迷了心竅,要與我為敵呢。」

容歌被他轉的有些煩,抬腿勾過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微仰著倨傲的臉說:「我們現在,就是敵人。」

容簡笑容一收,逼近容歌,「你枉費了一身的血。」

「你做夢都想要我這身世吧,」容歌諷刺道:「我就是比你尊貴。」

「嘖嘖,」容簡退後,轉而扶住容歌的椅背,站在後面,用摺扇一下一下敲著手背,說:「小殿下太不知趣了,我是長輩,怎能眼睜睜看著你與仇人同流合汙,回來吧。」

回到璃王府來。

扇骨抨擊手背的聲音一停,緊接著容歌的肩膀一沉,容簡用力捏著說:「你躲在淵王府,我們都無法坐下來好好談談,江馳禹一走,你就落在了我手裡,憑心而論,我對小殿下還是憐惜的,畢竟你我才是一脈。」

容歌不在意肩上的重量,垂眸彈了彈指尖,挑著聲說:「嫡庶有別,我為嫡,你為庶,要論你口中的正統,也只有我,你算個什麼東西。」

肩胛骨鑽心一痛,容簡笑出了聲。

看不到他的臉,聽他此刻的笑聲,依舊偽裝的端雅,可容歌只有噁心。

「識時務者為俊傑,小殿下,你真讓我寒心。」容簡忽用摺扇勾住了容歌的下巴,回過神凝視著她,說:「你抬頭看看天,父母家人如今都看著你呢,你該明白自己身體裡流的是誰的血,容禎不過養了你二十年,你就感恩戴德不知仇恨了!」

容歌被他逐漸加重的戾氣燻到了,鬱聲:「容簡,你還知道我的父母家人在天上看著呢?你壞事做盡,將他們的臉都丟盡了,還指望我幫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令人生厭。」

容簡深吸一口氣,「真是白指望了你這麼多年,女大不中留啊。」

「說起仇恨,我該恨得那個人,是你吧。」容歌寒聲,「容簡,你欠我幾條命,咱們數數。」

容簡短促的愣了愣,隨即對上容歌的眼,心下就瞭然了,他的小殿下真的很聰明。

「來人,給小殿下換盞茶,涼了。」

容簡坐了回去,做出了坦白的姿態,「還是讓你知道了。」

寬鬆的袖口下,是容歌緊攥的雙手,她膽寒於容簡識破一切的表情,那麼稀鬆平常,那麼平靜。

她得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壓得住殺氣,逼問道:「果然是你。」

容簡說:「小殿下想聽,那我就同你談談,你猜的沒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替你排除萬難的,正是我。」

「母妃,燁兒……」容歌幾乎咬破了牙關,「是你害的。」

容簡併不遮掩,點頭道:「是。」

容歌的指甲嵌進了掌心,「外祖呢,也是你!」

容簡慢慢吹著茶沫,說:「是。」

容歌起身,扶著椅子顫抖,「你該死!」

真相大白。

「小殿下生氣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而已,不值得。」容簡享受這種剝削壓制他人的快感,上揚著唇角說:「你應該謝謝我,你活著的每一天我都在想方設法的提醒你,復仇復仇,牢記仇恨,容氏皇族所有人,你都不能敬,只能恨,尤其是容禎。」

容歌想殺了容簡,就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