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淶回殿報,「聖上,都走了。」

容禎臉色淤黑,低低咳嗽幾聲,說:「人都死光了,到底是誰還要逼著朕重揭舊案!咳咳……咳、為了什麼?」

祿淶奉上熱茶,「聖上別動怒,太醫說不能再自個氣自個了。」

「朕自繼位以來,兢兢業業,唯有一事違心,便是歌兒。」容禎話音悲涼起來,道:「可回頭想想,歌兒又何嘗不是無辜呢?朕日思夜想,越想越悔,當初、當初就……」

祿淶趕緊跪在地上,乞求道:「聖上,往事不可追,聖上何嘗不是為了江山社稷吞下苦楚呢?」

容禎說:「可誰知道朕的苦楚呢?」

「奴才知道,奴才願意替聖上受苦啊。」

「你知道有什麼用。」容禎靠著龍榻,渾身沒勁,自嘲道:「朕苦讀聖賢書,也尋不出兩全的法子。」

祿淶垂聲寬慰:「自古以來,世上就難有兩全之法,聖上是一代明君,問心無愧。」

這話還真安慰到了容禎,容禎抖著手讓祿淶起身,苦笑道:「璃王一案,不能翻啊。」

不能啊。

可有人已經逼到他臉面上來了,俯瞰滿朝文武,容禎這會不知道該信誰了,到底誰會和魏常一樣,藏著兩幅面孔呢?

「祿淶啊。」容禎忽地說:「你還記不記得,閣老曾說,那城外北坡亭的餘孽,是個姑娘?」

祿淶不知想到什麼,渾身一震,艱難道:「聖上多想了,魏閣老罪孽深重,他對聖上說的話,何曾有真?」

事實證明,老狐狸一句一個謊。

以往有什麼朝政大事,容禎都喚魏常來商議,眼下手邊一空,他倒有些悲春傷秋了。

容禎說:「魏卓呢?那夜魏卓奉命帶著南衙京軍守株待兔,他堂堂將領,眼力驚人,難不成也沒看清那餘孽是男是女?」

祿淶:「聖上忘了,魏卓也是魏家人,眼下還在牢裡呢?」

魏府抄家,魏卓自然也逃不掉,他自己稀裡糊塗就被革職落獄了,還是健壯男丁,八成還得被斬首。

無辜遭殃。

容禎想了想,凝神道:「魏卓的事再議,將他另外關押,朕再想想。」

「是。」祿淶點頭,吩咐下去了。

那餘孽是個姑娘,倒是和容歌對上了。

容禎一遍遍告訴自己,歌兒已經逝世了,人死不能復生,他疑心了。

外間公公抬聲道:「聖上,儷嬪娘娘跪在殿外,兩個時辰了,暈了一次,醒來又繼續跪了。」

容禎眉眼一冷,幽聲:「罪婦,還哪來的儷嬪,讓她跪!」

儷嬪聽到太監的回話,當即又要暈厥過去,她披頭散髮早已不成體統,一身素衣襯的臉色蒼白,姣好的容貌也慘淡了不少,紅腫著雙眼推開奴婢,長聲悽悽,「聖上……見見臣妾……」

她不要,不信,魏府怎會倒呢?

「聖上。」儷嬪磕破了額頭,虛弱道:「念在往日情分,見見臣妾吧。」

旁邊的內監低聲:「娘娘這是何苦呢?聖上是不會見您的。」

「……不。」儷嬪淚眼朦朧,搖頭道:「那我就跪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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