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一刻,天色陰沉下來,多雨之春。

「今晚可能要下雨。」竹鶯一邊替容歌收拾衣裳,一邊問:「小姐,還赴約嗎?」

容歌正看著時言送來的宮內訊息,聞言蹙了蹙眉,說:「去。」

宿青喬推開門進來,對竹鶯微點頭。

容歌從淵王府搬出來後,宿青喬就主動來了梧桐院,他的誠心都剖開給容歌看了,容歌拒絕不得,便如願用了他。

宿青喬的資訊網很大,容歌都為之驚詫,他收起不著調的性子,辦事也非常的快,他成了容歌與璃王舊人重新連線在一起的橋樑。

「魏常那邊有什麼動靜嗎?」容歌示意宿青喬坐,隨口問道。

「按照殿下的吩咐,又送了一封威脅的信過去,魏常在府中一下午都沒出來。」宿青喬一直讓人盯著,笑了笑說:「他會赴約的。」

容歌說:「只能他一個人。」

「自然。」宿青喬擔保道:「殿下放心,可今夜天氣不好,小姐要不要換個時間。」

到底是春雨,還是頗為凌冽的,澆在人身上容易病。

「不了。」容歌起身,讓竹鶯帶上披風,整理衣襟道:「出城。」

容歌帶了幾個人,悄無聲息的出了城。

她前腳剛走,江馳禹就得知了訊息,站在主院的廊下,抬頭看暗沉下來的烏蒙天色,即將迎來一場去末寒的春雨。

「她帶了幾個人?」江馳禹沉著眸問澤也。

澤也想了想說:「宿青喬跟著,還有那個宮裡帶出來的婢女。」

剩下的就是駕車的劉盧山了,這幾個人沒一個會武功的,就連澤也一時間都猜不透容歌出城幹什麼。

「要屬下跟嗎?」澤也道:「遠遠跟著,安全些。」

「夜晚出城,定是約了什麼人。」江馳禹鬢角的髮絲微動,他原地思忖片刻,沉說:「會是什麼人呢?時言那邊有動靜嗎?」

澤也搖頭。

不過一會,有近衛來說,時府有幾人悄然出城了。

「是跟著一起去的,時言都不放心。」江馳禹說不出來自己此刻是什麼滋味,心底空落落的,他說:「她從始至終選擇的,好像都是時言。」

顯而易見,很多事情時言一直都知道,可江馳禹不行。

澤也寬慰道:「那是公主還沒想起來不是,王爺想讓公主自己想起來,那就需要時間,公主從心底念起王爺,對王爺和公主都好。」

往日的不堪歷歷在目,江馳禹不敢深思。

他已經順著蘇府這條線查到了蛛絲馬跡,可就在今夜,他心底莫名的擔憂起來。

「王爺。」王府的近衛匆匆進來,拱手說:「耿博延有事稟告王爺。」

江馳禹疑惑,耿博延這個時候來幹什麼?

頓了頓,江馳禹說:「讓他進來。」

——

夜色同烏雲交纏在一起,蒼穹暗的沒一點亮色,走在出城的小道上,漆色似乎要壓到背上。

宿青喬打了個冷顫,挑開車簾去看,說:「希望別下雨了。」

「魏常出城了嗎?」容歌再三確定道:「沒帶什麼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