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說完那一刻,帳中靜了半天,皇后大概知道她說什麼都沒用,只好道:「李小姐要抗旨,可是要付出代價的,沒人能幫的了你。」

容歌微屈膝,認真道:「我會自己解決的。」

皇后搖頭,容禎這次是下了狠心的,光憑她李伽藍能有什麼本事更改聖心。

「本宮的話,希望你倆都仔細的想想。」皇后斜臥上榻,合上眼說:「小楓你也去休息會,李伽藍為本宮按摩。」

「是,姑母。」仲小楓此刻哪有睏意,她被容歌狠狠的驚到了。

她想不到會有人那麼灑脫,猶如一匹脫韁的野馬,能夠肆意的奔跑在草場,不受束縛。

她為什麼就不能呢?

她如所有人的願見到了淵王,殿下的威儀確實足夠女子一見傾心,可哪又如何?

江馳禹吝嗇的連笑臉都不肯給她,她圖什麼?

仲小楓越想越鬱悶,乾脆坐到一邊傷神去了。

容歌手法熟稔的給皇后揉著穴位,仔細看去,這一年容禎老了,皇后倒是一點沒變,她面板保養的緊緻,依舊容光煥發的。

皇后心慈,素來不愛刁難人,她那點明裡暗裡的警告,落在容歌身上不痛不癢的,念在過去幾年的照顧,容歌心甘情願的伺候皇后兩日,就當作報答了。

皇后好像睡著了,容歌偷樂的想,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恩怨分明瞭?

還真是長大了。

皇后睡了半個時辰,容歌也不能私自退出去,就坐在杌子邊發呆,能隱隱約約聽到兵衛在外面換防的聲音。

她百無聊賴的回過頭,仲小楓爬在桌子上,埋著頭不知道幹什麼。

反正兩人互不搭理。

正安逸著,外面躁亂的馬疾驚醒了所有人,兵衛的腳步聲也跟著雜亂無章起來,好像很急。

「發生什麼事了?」容歌第一時間作出反應,想也不想就指著旁邊一個婢女道:「出去看看。」

婢女明顯愣了愣,她可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哪能隨便被一個小女子差遣了。

容歌下意識的舉動連自己都沒察覺出不對來,因為一過神的時間帳外就有人報:「娘娘,大事不好了!」

皇后也醒了,容歌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的卑賤身份,及時閉嘴。

「發生什麼事了,進來說。」皇后扶著額道。

此刻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容歌好像聽見了「護駕」,「刺客」!

她皺了皺眉,看著報信的錦衣衛進來,跪地說:「娘娘,帳外已經佈滿了兵力,娘娘就安心待在大帳,千萬不要出來,卑職等人會竭力護好娘娘安危。」

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不妙。

皇后驟聲,「到底怎麼回事?本宮好端端的,為何要讓兵衛保護,聖上呢!」

錦衣衛有口難言。

容歌忽低喝道:「獵場發生了何事,難道還要欺瞞娘娘不成!」

「不敢。」錦衣衛叩首,抬聲:「娘娘,聖上遇刺了。」

「什……什麼!」

皇后猛然從貴妃榻上起身,抓著婢女的手差點站立不穩,面色倏然變白,焦急道:「聖上人現在在哪?獵場怎麼會有刺客,快!帶本宮去見聖上!」

「娘娘,卑職無能,還沒找到聖上。」錦衣衛說:「娘娘切勿急壞了身子。」

皇后兩眼一閉,捂著胸口道:「什麼叫還沒找到?人呢!!」

她重重的跌坐回去,因為驚嚇一口氣差點上不來,仲小楓倉皇之下喊了聲「姑母」就衝了過來。

帳內一片混亂。

容歌心都揪在了一起,父皇遇刺!

怎麼會?

她掌心瞬間出了滿心的冷汗,好不容易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聲:「其他人呢?淵王殿下必定是陪在聖上身側的,他人呢?還有北鎮撫使時大人呢,他伴君側,這麼多人,都沒找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