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同情了容靖兩個呼吸,問了六兒確實是沒傷到人,最後京兆尹判定王府失火是意外,天乾物燥的沒注意明火,王府在凌晨時分燒起來了。

三王府內的財物自然也燒成廢墟,什麼都沒留下,容靖半輩子的根基毀於一旦,所有寶貴的東西都灰飛煙滅,他當場氣的吐血,倒了下去,隨從手忙腳亂之下連個安身的地方都找不到,最後把人抬到驛站去了。

「大仇」得報,容歌心底升起一陣快感,她又問起了昨夜救她的人。

六兒似乎不願意說,道:「那人都說是萍水相逢順手幫了一把,二小姐問他幹什麼?」

昨夜情緒不穩,容歌還在大悲中沉溺著,現在想起來,便道:「救命之恩,我去道謝。」

「不用了。」六兒連忙擺手,「王爺已經謝過了,二小姐不用親自再去。」

容歌訝異,「謝過了?」

看六兒神色有幾分忌憚,那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拿什麼謝的?」

六兒耿直道:「黃金。」

「……」容歌赫然,這確實是最好的謝禮,具體數目她就不問了,肯定不少,蹙眉道:「那位公子收下了?」

六兒點頭:「收下了,王爺讓屬下送過去的,說是答謝他救了我家夫人,那人陰陽怪氣的盯著我看了會,就送客了,我就回來了。」

容歌最嘴角微僵,精準的挑出六兒話裡的字眼,說:「你對那公子說我是你家夫人?」

猛地作出捂嘴的動作,六兒嘿嘿笑道:「二小姐,是王爺讓說的。」

頓時半個大紅臉,容歌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反正……沒有生氣。

六兒怕容歌不好意思,匆忙找補道:「王爺也是怕那人不懷好意,畢竟二小姐仙姿佚貌,這荒郊夜嶺的,有賊惦記就不好了。」

容歌瞪了他一眼,六兒當即收斂了諂笑。

她轉念一想,江馳禹也是怕她出事罷了,既然他已經謝過了,陌路過客,不見也行。

省的某些人在京中時時刻刻擔心她在佛祖面前還不安分,整日招蜂引蝶的。

好不容易說服容歌不見「大恩人」,六兒以為就這樣過去了,剛要轉身退出去,禪房外就傳來低喝,是近衛的聲音。

「我家小姐不見外客,靜心抄經,請回。」

有個沉厚的嗓音十分悅耳道:「若我遞上拜帖,是否可請你家夫人移步?」

近衛愣了,聽到「夫人」二字頓時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保持冰冷道:「夫人不見外客。」

那人低低笑了一聲,依舊嗓音醇厚,道:「既如此,是在下唐突了。」

近衛開始趕人,「走吧走吧,不準再來。」

容歌和六兒大眼瞪小眼片刻,她聽出來登門的是昨夜的恩人,狐疑道:「人家怎麼來了?」

六兒心虛道:「看吧看吧,屬下就知道他不安好心,這麼快就尋上門了。」

外面再沒了動靜,容歌便猜測那人走了,聽聲音也不像個登徒子啊?

況且還有那麼厲害的護衛,錦衣華服披身,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會僅僅因為一面之緣對自己動歪心思,還是在黑不拉幾的夜色下,看清自己長什麼樣子了嗎。

就在他倆都以為人走了的時候,外面驟然道:「江夫人,我家主子特來退禮,救江夫人乃舉手之勞,用不著千金答謝,夫人慷慨,我家主子深覺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