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在殿中聽魏常說起豢養私兵的罪名,便知道淵王府怎麼著都得做作樣子,讓魏卓搜一圈了。」

江馳禹和容歌回到了王府,他坐下給容歌泡茶,世安苑沒了江桉,嬤嬤和婢女早早都退下了,院中靜靜的。

容歌不想江馳禹擔心自己,接過喝了一口,將口中殘存的血味衝散,才點頭道:「我也猜到了,儷嬪在景華宮時就一直向聖上強調你府中精銳的事,儷嬪吃了大虧,魏氏不會善罷甘休的,你不做做樣子讓查府,回頭魏閣老該逮著你不放了。」

「所以你就讓錦衣衛給澤也送信了?」江馳禹低笑,「膽真大。」

「本來就是我思慮不周,若是我不進宮,或者當時提前告訴你一聲,儷嬪也不會有拿我陷害你的機會。」容歌轉動著茶杯,沒有抬頭,「你放心,送信的錦衣衛不會說出去的。」

能讓容歌如此信任的,肯定是時言的人了。

「桉兒能平安無事,還是要謝謝你。」江馳禹由衷道:「當然也要謝謝時言,錦衣衛是他的人,算本王欠他一個人情。」

容歌指尖停下,將茶蓋歸位,抬眸說:「人情什麼的,欠久了也不好,不如趁此兩清了。」

稍微一想,江馳禹就明白容歌接下來要說什麼,定定看著她。

容歌板正道:「我知道王爺抓了一個人,上次為了雪蜈蚣闖府差點傷了桉兒,這事我也有份,王爺一直沒挑明是給我面子,我明白。」

「一碼歸一碼。」江馳禹說:「你的錯和時言的錯分開算,這人本王不會放的。」

桉兒是沒什麼大礙,可那日他們要是真的傷了桉兒呢?

孩子本就體弱,挨不住一刀的,但凡有個好歹,江馳禹都不會放過時言,他也會愧疚。

「我是主謀,王爺早就猜到了不是嗎?」容歌放在茶几下面的十指緊蜷,緊張道:「萬幸桉兒無事,否則我也不會原諒自己的,王爺要怪,就怪我吧,人情當我欠王爺的,怎麼還都行,求王爺把石頭放了。」

江馳禹語氣低了些,「時言讓你來同本王要人的?」

「不是。」容歌搖頭,「我自己要的,石頭確實無辜,王爺高抬貴手留他一命,桉兒的事,我、時言,都會爛在肚子裡,王爺一日不公開,我們便不會多言。」

容歌口中的石頭,應該就是暗衛抓來的那個少年,人此刻就在暗牢呢,捱了幾鞭子,嘴挺硬的,有關時言的事,什麼都不肯說。

江馳禹道:「時言的人,落在本王手裡,他有本事可自己來討,你現在也不是他時言什麼人,讓你來張嘴,時言也好意思。」

容歌茫然,江馳禹給她的感覺像故意抬槓,酸溜溜的。

「王爺沒聽明白,人是我自己向王爺要的,求王爺放了他,時言不知道。」

「哼!」江馳禹起身,傲嬌道:「他什麼不知道,仗著本王順著你,便借你的嘴來救他的人,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把他美的。」

容歌急忙解釋,「不是的,時言真不知道,是我不忍心石頭受苦,畢竟他只是聽命行事,沒有我出計,石頭也不會撞上桉兒。」

江馳禹遽然開始不講理,俯眼看著容歌,「別以為本王不知道,時言身邊清一水的少年郎,他把這些人藏在汴京各處行事,本王就是沒揪住他命脈,才讓他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動歪主意。」

「……」容歌訝異,「王爺在說什麼?時言又動什麼歪主意了,他現在同王爺井水不犯河水,王爺不理會他不就好了?」

「他天天想到本王眼皮子底下晃盪,本王只有裝瞎才能看不見他。」江馳禹說:「還有你,本王抓了時言一個下屬你就心疼了?不忍他受苦了?本王還沒把他怎麼著呢,嚇到了桉兒,讓他褪一層皮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