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會聽見容歌滿是歉意的三個字,她再也忍不住,一個勁的搖頭:“公主千萬不要再說這三個字,奴婢聽不得。”

“好”,容歌哽聲:“那我就不說了,時言能將你從公主殿救出來,想必你們都吃了不少苦,那些因我死去的人,我都記得,這仇我永世也不會忘。”

竹鶯拭淚:“都過去了,奴婢命大,能僥倖從錦衣衛的刀刃下活命,等到時言相救,已然再無畏懼了,公主殿被屠一事過於蹊蹺,我們來日方長,這背後搞鬼的人,一個人都逃不掉。”

時言插話:“竹鶯,暫且讓公主養好身子。”

竹鶯注意到容歌唇色偏白,坐在旁邊單薄的身子輕飄飄的,畢竟是別人的身體,竹鶯連忙道:“是奴婢著急了,這地方實在不宜休養,奴婢這就去辦,這兩日我們就搬走。”

免得兩人過於擔心,容歌順著時言的意,慢說:“先在曲陽縣置辦一處宅子,我還有點事。”

時言抬眉:“什麼事?”

“我撞見韓家人了”,容歌說:“李伽藍的生母是韓家嫡女,我現在不確定韓家對李伽藍在汴京和河州三年的舊事瞭解多少,不處理好終究是個麻煩。”

“商賈韓家?”時言是知道的,他沉問:“公主遇見的是韓家何人?”

容歌靠著竹鶯的肩,一手扶著下巴無奈道:“韓家三爺,韓宜年。”

“韓宜年!”

“怎麼?”容歌一下來了精神,挺直了身子問:“你知道此人?”

“聽說過”,時言皺眉:“公主怕想不到,屬下曾在京臣府上赴宴,在席面上聽過此人,心思不簡單,他可為難公主了?”

能被京官在席面上作為談資,可想這韓宜年在外的名聲遠不止河州小,倒是她孤陋寡聞了,容歌想了想韓宜年對她前後的揶揄態度,搖了搖頭。

“倒也算不上為難,可能李伽藍真的不討人喜歡吧。”

時言是真心疼愛容歌的,見不得她落寞,溫聲道:“區區一個韓宜年,公主不必憂心,只是現在既以李伽藍的身份活著,就得多少顧忌著些,屬下相信,假以時日此李伽藍定非彼李伽藍。”

容歌挑起眉眼,笑說:“那是自然,現在有了你,有了竹鶯,我還有什麼可畏縮的呢?”

……沒有了。

她最親信之人在她歷經生死後,還是回到了她身邊,她什麼都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