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還停在城門口,劉盧山往旁邊趕了趕,回去挑開車簾道:「小姐,好像是……你爹。」

李暉和劉盧山想象中完全不一樣,小姐足智多謀,能教出他的父親雖然門第不高,至少也該是大度的,誰知……

「聽見了」,容歌懶洋洋的扶額,並沒有下車的意思,韓宛樂也沒有動。

「那就直接回府吧」,韓宛樂拉著容歌繼續說話,似乎沒聽見,微笑著對劉盧山說:「先回去吧。」

劉盧山短暫的怔了怔,回身去駕車。

李暉等了半天,見車輪緩緩離地,驟然又喊了聲:「不孝女,你給我下來!!」

他急得追著馬車跑了兩步,怒火「蹭蹭」的往上冒,這是有了靠山,就連老子都不認了?

就在李暉又開始破口大罵之際,容歌推開了車窗,她俯眼瞥向李暉,還是那副沒出息的樣子,不免冷道:「我這剛進城,你就不安生了。」

李暉得抬著頭才能看清容歌的臉,時隔數月,再見到命裡克他的女兒,突然就愣住了。

那輕挑的眉眼,原本該像他的,無端的就不像了,但具體也說不上哪裡變了,總感覺容歌高高在上的氣勢唬住了他。

「別在街上丟人了,我和阿孃先回府,父親自便」容歌懶得理他,扔下一句,便重新垂下簾,任由韓宛樂抓著她的手臂,默默賭氣。

「你爹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他想往高處爬,卻沒有本事」,韓宛樂低聲:「日後你也不必因他動怒,這次回來成婚,要嫁的人是你,至於你爹,不用管他,千萬不要遷就他,不要讓他因為你就異想天開的去攀附時府,可不行。」

同床共枕半載,韓宛樂太清楚李暉的為人了。

時府突然來提親,對李暉而言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他指不定已經想好了如何用這門親事,給自己換點利益,李暉就是這麼自私。

容歌微微一笑,韓宛樂的心意她明白,點頭道:「阿孃放心,我不傻。」

「聽阿孃的話,決不能心軟,你進時府本就是……」,韓宛樂說不出「高攀」這兩個字,只是嘆了嘆氣,眉心皺了又皺,叮囑道:「李府一貧如洗,你爹資質平庸,在汴京誰都能踩他一腳,這門親事爹孃不能給你任何幫助,但也絕不能成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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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贅,讓你攤上一個拖後腿的孃家被時家詬病,伽藍啊,你爹就沒打什麼好主意,你別給他機會,讓他成為你日後被人拿捏羞辱的藉口。」

韓宛樂字字入心,這是她身為一個母親對女兒最後的幫助,說實話,容歌震驚了。

良久,容歌「嗯」了聲,輕輕抱了抱韓宛樂。

從小小的李府出去再回來,容歌經歷了重生,她走在李府的院裡,小廝們暗暗打量著她。

「二小姐,老爺昨日讓人把院子打掃了一遍,就等二小姐回來呢。」

「我走了這麼久,就打掃了一遍,我還得稀里嘩啦的感動一番不成?」容歌大步往李伽藍院裡走,對跟著的小廝道:「門外的箱子,一個不落都抬我院裡來,現在就去抬。」

方才進來的時候大傢伙可看見了,二小姐的東西裝了好幾車,沉甸甸的,瞧著就是寶貝。

還真是鯉魚躍龍門,一夜之間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容歌看著小廝去抬了,才對韓宛樂道:「阿孃從韓家帶回來也暫時放我院裡,我保證誰也搶不去,爹問起來,你就說沒有。」

「好,阿孃聽你的」,韓宛樂是徹底開竅了,她那些嫁妝都是要添置給李伽藍的,放主院裡肯定會被李暉變著法的佔為己有,便道:「你也累了,你爹回來了阿孃攔著,你好好歇息。」

容歌說:「不用攔,他來我這也討不到好。」

逗的韓宛樂笑出了聲,這是家裡,她能橫,等去了時府……就不行了。

李暉急匆匆的追回來,迎接他的只剩下門口空蕩蕩的車闆闆,被他盯上的箱子一個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