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邊的草都枯死了,乾巴巴的粘著冰冷的地皮。

容歌低著眸,腳尖來回踢動,像是隨意的將竹鶯的話聽了幾句,負手道:「真到了那時候再說吧,總有法子的。」

她還真能讓江馳禹礙路不成。

李伽藍都跟時言相好了,江馳禹再怎麼著也該死心了吧?

竹鶯還欲再說一聲,眼皮抬了一下,抿唇:「小姐,宿公子來了。」

容歌裹緊大氅,身側有老樹遮風,她瞧著宿青喬,這個人好似天生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二小姐怎麼出來了」,宿青喬小跑過來,他怕冷,把自己包成了粽子,笑著說:「外面好冷的,要不去我馬車裡坐會。」

「不去」,容歌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抱著手挑眉道:「宿公子若是嫌我行程慢,可以先走的。」

宿青喬是在城外同容歌相遇的,他竟也要去汴京,兩人順路,就搭了個伴。

說來也是巧了,宿青喬的表現太自然,讓容歌想懷疑都找不到點。

宿青喬笑著道:「我一個人多沒意思,反正也快到了,同二小姐一起就挺好的。」

容歌沒再說話,因為宿青喬正無比狡詐的盯著她,心裡發毛。

「怎麼了?」

「我聽紫芸丫頭說,二小姐是回京成婚的?」宿青喬有點不信,他一路上能哄騙出兩句真話的只有紫芸那小丫頭,這會逮著容歌就問:「誰家兒郎啊?成婚這麼大的事,二小姐怎麼就匆匆定下了呢?」

容歌說:「年紀到了就定下了唄。」

「……會不會過於倉促了些?」宿青喬盡顯落寞,打著冷顫問:「也不用急於一時,世間好男兒那麼多,二小姐其實可以再挑挑的。」

他說著還自在的轉了個圈,對容歌揚起一邊眉眼,指著自己沒臉道:「比如我這樣的。」

容歌:「……」

「二小姐還沒說是誰家公子呢,等我入了京問問我家叔伯,幫二小姐探探人品也行啊」,宿青喬失望道:「婚姻大事,可一點馬虎不得。」

容歌不知道宿青喬口中的自家叔伯是誰,在城外碰到宿青喬他只說替定遠的父親去探望汴京的叔伯,容歌在腦海裡把眾朝臣都回憶了一遍,沒有姓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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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想來多半不是什麼官老爺,推搡道:「我的婚姻大事不勞宿公子費心了,願宿公子也能覓得良人。」

宿青喬嘟囔:「良人都飛了,還覓個屁!」

容歌微拂禮,就要帶著竹鶯回車繼續趕路。

眼看著宿青喬又不辦正事,懷松無奈至極,隨後過來給了宿青喬一個眼色。

宿青喬這才慢慢吞吞的帶著隨從喚住了容歌,他頗為落寞道:「得知二小姐定親,原本該傷心的,可見二小姐喜形於色,來日夫君必然也是個風華之人,不然也得不到二小姐青睞。」

容歌訝異的看著他,宿青喬從隨從手中接過禮,扯出一抹笑,說:「匆忙備下的,祝二小姐喜結良緣。」

「還沒到日子呢」,容歌沒想到宿青喬突然這麼正式,倒是把她搞尷尬了,溫聲:「宿公子這禮送早了。」

宿青喬挑聲:「不貴重,算是沾沾二小姐的喜氣,是我祝福的心意,成親那日我還是要來的,禮自然得那日再送更好的。」

容歌:「讓你破費,怪不好意思的。」

「二小姐收下吧」,宿青喬不由分說的塞進旁邊的竹鶯懷裡,竹鶯連拒絕的機會都沒。

「那我就收下了」,容歌溫笑:「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