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還不關鋪子麼?」宿青喬吊著天生調情的眉眼,前傾著身子說:「都沒人了。」

容歌兩日間翻爛了一本醫書,她輕輕合上泛黃的書頁,道:「宿公子很閒?」

「不閒」,宿青喬眨眼,「我這不日日都來陪二小姐嗎。」

「說吧,你到底瞧上我哪了,我改還不成麼」,容歌屈指輕敲著桌面,側眸道:「說啊。」

宿青喬忽然正經起來,他拖著被綁在胸前的手腕,滿目真誠的看著容歌,微言:「二小姐問這麼直白做什麼,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嗤——」

「關鍵是二小姐生的美,我在定遠可見不到比二小姐還似天仙的女子」,宿青喬嘴上不著調,厚著臉皮說:「二小姐跟我回定遠吧,我帶你見我家老爺子,讓他老人家給咱們買座大宅子,咱就過神仙般的快活日子,行不?」

容歌笑容遽斂,脊背不由得立起來,幽聲:「宿公子是定遠人?」

「啊,二小姐喜歡定遠嗎?」宿青喬天真無邪的笑著。

他似真的就是隨口提起自己的出處,卻讓容歌心底一凜。

「挺喜歡的」,容歌不得不重新審視氣宿青喬這個人來,浮著語調說道:「宿公子定遠哪的啊?」

宿青喬眼底微暗,猶豫片刻才說:「定遠城,我來自定遠城,家中從商,略有點家底,老爺子一分也不肯給我花,都留給我未來的娘子做聘禮。」

定遠城,舅舅也在定遠城。

宿青喬竟是個定遠人,容歌失笑,瞬間繃緊了背,自上而下的度量著宿青喬,緩聲:「宿公子生在定遠,可以跟我講講定遠的事嗎?比如說……人。」

懷松從旁給了宿青喬一個眼色,宿青喬全然漠視,「說起定遠,最該讓世人知道的不就是定遠將軍嗎,二小姐應該聽過吧?蘇將士也是汴京人士,他是定遠的神,是定遠的百姓能夜不閂

(本章未完,請翻頁)

門的底氣,從天禧年間開始,定遠八州最窮最悽苦的駐地慢慢富起來了,我的家族不必在固守自閉,父親開始通商,平坦廣闊的商路設著定遠軍的帳子,他們護了我們七年。」

「定遠的城牆換上了大周最強勁的弓弩,牆垛裡藏了炮身」,宿青喬滿是自豪,他神色飛舞,整個人雀躍起來,「成安年末,朝廷給了不了定遠任何的幫助,那是大周最亂的時候,各州王自封疆域,快要將整個大周割裂,定遠是大周的中心,是汴京的兵必經之地,沒有人願意留在這個血腥的地方。」

容歌輕聲,「天禧年來了,蘇將軍被派往了定遠,他給定遠築起了一堵牆。」

「是啊,我小時候還在街上見過定遠將軍呢」,宿青喬隱晦的注意著容歌的神色,低聲:「是個高大威猛的男子,和想象中的卻又不太一樣,我見過八州之外橫在荒野的野狼,它們餓得快要死了,警惕的夾起兇殘的尾巴,可還是睜著一雙要吃人的眼,盯住你的命,我以為肩挑定遠的蘇將軍也該是這樣,或者說他比狼還要可怕。」

怎麼會呢。

容歌低低笑出了聲,舅舅不怒的時候很溫和的,他會唱一些坊間的小曲,雖然很難聽。

「可是見過一次將軍,我便知道定遠的神是暖的,他心懷慈悲與天下」,宿青喬在腦海裡想著蘇敞之的模樣,如今的他依然擁有寬闊剛毅的肩膀,他會坐在議事廳的主位威仁並施的御下,「父親曾跟我說,他很慶幸來到定遠,他願意把畢生都葬在哪裡,而不是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