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是湊巧知道了李伽藍的生辰,因為她一開始就沒想過崔古說的另一個人是李伽藍。

但江馳禹不一樣,他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李伽藍,非要問個理由的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看到李伽藍就會莫名的想起容歌,一種鑽心刺骨的直覺。

江馳禹一整天都被這直覺戳著心,連著筋的疼。

轉身去了書房,澤也從外面進來彙報,瞥了一眼澤也的臉色,江馳禹眉宇間的幽沉便落下了。

澤也行了一禮,說:「王爺,李伽藍的生辰正是中元節。」

江馳禹攥著手,久久都沒開口,靜的可怕。

澤也低低吐了口氣,慢慢的說:「王爺,詔獄那邊還得再等等,屬下讓汴京的人再細查一番,崔燈是否去詔獄見過李伽……咳、二小姐,詔獄那麼多人,總會有線索的。」

看了江馳禹一眼,澤也收斂了很多,李伽藍現在身份有疑,指不定是個假的。

如果是假的,那現在以李伽藍身份示人的,又是誰?

一切未有定論,澤也憑著兩分存疑改了稱呼,他繼續道:「李二小姐半個時辰前出府,往碼頭去了。」

江馳禹起身就往門外走,尾音帶顫,吩咐道:「備車,去碼頭。」

澤也盯著那焦急的背影,想開口說點什麼,最終也沒說,悶著頭親自去備車了。

不過一會,江馳禹的馬車就賓士著出了街,揚起一層塵土,他坐在車裡,半晌忽低低笑了聲,溫煦的笑聲撥開了壓抑多天的愁雲,頭頂的天空乍然放晴,日光破開雲層透了出來,落在了江馳禹帶潤的雙眸裡。

澤也側耳聽著車裡的動靜,拽著韁繩往碼頭趕,他似懂非懂,大概明白江馳禹現在心裡想的是誰了。

自公主「死」後,淵王府暗中派出去十幾波人,沒人知道江馳禹在找什麼,就連澤也都不太清楚,這是多年以來,江馳禹第一次有事瞞著澤也。

如今想來,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王爺一直相信公主還活著。

所以他找,拼命的找。

公主服毒那日,有毒的酒水是澤也親自掉包的,換成了他們一早就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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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替代品,他很清楚那杯「毒酒」的份量,只要及時服用解藥,必然無礙。

可那日公主沒有醒來……他一直以為是毒的問題,現在看來,並不是!

所以,王爺從公主下葬那日便知道,公主逃生了?

「駕!」

澤也心驚,他不由的加快了速度,從崔古嘴裡說出來的兩個生辰,似乎開始扭轉這場悲劇,把李伽藍放入了棋局中央,抓住她身上的疑點,便有可能扭轉時局。

江馳禹輕揩了一下眼角,他靜坐在車廂裡,等著同李伽藍碼頭相見,他得再試探試探李伽藍,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只要是假的,就有破綻。

而他希望,這次遇見的李伽藍,是假的。

——

容歌在馬車裡小眯了會,碼頭大半的貨運都已經恢復,人群如潮,開船的擁堵在一起,混雜著來自八方的糙話。

劉盧山找了塊相對僻靜的地方,回身掀開車簾,輕聲:「小姐,到了。」

緩緩睜開眼,容歌動了一下酸脹的脖頸,扶著紫芸從裡面探出頭來,她朝江邊遠遠的眺了一眼,好奇道:「守在東邊的官兵管事嗎?」

「不管這邊的」,劉盧山順著容歌的目光,解釋道:「這兩天走貨的好時節,碼頭什麼人都有,江湖四海來的行商們吃喝拉撒都在這,還有帶刀劍的,亂的很。」

「我們先去東邊」,容歌輕躍下馬車,挑著人少的地方往東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