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不走了,扶著一邊的欄杆低低喘氣,捂著胸口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知道千里迢迢奔赴河州的人是誰了。

冷冰冰的除了澤也還能是誰。

汴京一別,容歌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她會和江馳禹,再次共處一城,遠離了汴京的盛華,他們在萬里迢迢的曲陽縣相遇了,這次是真的近在咫尺了。

時言說江馳禹離京,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竟奇蹟般地知曉了他的去向,一時間,容歌腦袋“嗡嗡”亂響,她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韓宜年以為容歌不舒服了,低聲:“怎麼了?”

容歌沒作聲,她堅信在曲陽的不是容靖,一定是江馳禹。

容靖喜好蘇合香,恰恰相反,江馳禹憎惡此香,江府從不用蘇合香的,猛然見了,必然大發雷霆,韓宜年吃癟被羞辱一番也情有可原。

一定是他了!

“江邊風大,是不是吹著了”,韓宜年迫聲:“待不住就趕緊回去,我還有正事,不能陪你耽擱了。”

“是該趕緊回去了”,容歌有些氣短,扶住了竹鶯的手,說:“我們先回去。”

竹鶯也不知道容歌突然間怎麼了,由喜到怨就在一剎那,她給韓宜年行了一禮,牽著容歌往馬車跟前走。

留下韓宜年不明所以的在江風中為自己的生死大計沉思。

竹鶯見容歌越走越快,逃命似的,小聲問:“小姐這是怎麼了?三爺說的到底是不是三殿下?”

“不是”,容歌緊緊抓了竹鶯一把,低聲:“是江馳禹。”

“什麼!”竹鶯大驚,瞬間走的比容歌還快了。

淵王殿下怎麼來河州了?

江馳禹在公主殿冷血無情的模樣,竹鶯可記得一清二楚,但凡他仁慈一些,錦衣衛也不會在一柱香之內屠宮!

公主殿那些同她朝夕相伴的姐妹也不會屍骨未寒,死的悽慘。

車伕掀開了車簾,容歌一言不發的上了車,竹鶯順手牽了紫芸一把,有紫芸在車廂裡,她們不方便說太多,竹鶯惶然的想著公主殿的無妄之災,容歌屏息凝神,靜靠在車角,一路上眼睛都沒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