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州一行,江馳禹非但沒得以晉升,還因莽撞被撤了職,在府中休養了大半年。

朝中有人推波助瀾,漢州盜匪事件一再發酵,弄的人盡皆知,那段時間,江馳禹寸步難行,這其中因憤懣多次當眾貶低之人就有容歌。

容歌胸中好似被驀然捅了一刀似的,割的她五臟六腑生疼,心裡瞬間就清醒了。

先生正講到激昂處:“要說這淵王殿下,如今身居高位,乃實至名歸,他是漢州百姓的恩人。”

忍著針扎似的頭疼,容歌垂眸品了口熱茶。

“盜匪無情,漢州百姓水深火熱,當年的淵王殿下,不顧阻攔帶寥寥幾人衝入匪寨,揪救出被擄的無辜女子,自己卻身中數刀,險些喪命。”

說道悲情處,下面陣陣唏噓,容歌皺眉,咬牙沉音:“胡說八道!”

竹鶯連忙握住容歌微顫的手,輕聲:“小姐,勿躁。”

“是非曲直,任由的他們顛倒黑白”,容歌厭惡的看了唾沫橫飛的說書先生一眼,陰聲道:“魯莽的惡人,還能被說成英雄,當年明明……”

“小姐”,竹鶯見紫芸聽的認真,悄悄偏向容歌,小聲勸慰:“眾口鑠金,非黑即白,人們只聽個樂趣,小姐萬不可較真。”

父皇曾告訴他,漢州盜匪根基太深,朝廷已在暗中布控,徐徐圖之,總有一天會一網打盡。

江馳禹歸京遇匪,沒有牽扯到他的性命,按時回京便可,他一意孤行,硬是抗旨不遵,折返漢州剿匪,就他江府那幾個侍衛,有天大的能耐也進不了匪寨!

還未居功便已自傲,那一戰,平白害了多人性命。

“自淵王殿下剿匪之後,漢州盜匪元氣大傷,聽說當時整個匪寨的大火燒了一月,最後才被一場天水澆滅,四年來,漢州早已不是當年的漢州,如今大家夜不閉門,愜意自在,那朝不保夕的苦日子,早就結束了。”

先生娓娓道盡故事的末端,臺下一眾拍手叫好,簡直震耳欲聾,容歌頭疼。

“不吃了”,她當即撂了筷子,起身就走。

竹鶯點醒聽呆了的紫芸,拽著她快步跟上。

夜幕降臨,街道兩旁的鋪子都點上了燈籠,照亮小小的一片。

空氣裡還帶著雨幕的溼潮,深吸一口氣戳在肺裡,人就開始咳嗽。

容歌捂著胸口邊咳邊想,四年前,天禧二十五年,她歷經磨難,死灰般的心復燃的一年。

再往前推,天禧二十四年……二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