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會有這種感覺?

為什麼他再次見到李伽藍,會覺得此人深不可測?

她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澤也躬身:“王爺,李伽藍瘋癲成性,早就不正常了,王爺切勿被她三言兩語所騙。”

江馳禹恍然,自己竟然被一個瘋子牽動了心性。

他將鬱結於心的那口氣舒出去,低道:“別驚了桉兒,回府吧。”

“王爺放心,世子還沒醒呢。”

江馳禹回了車內,軟榻上正安靜酣睡這一面容潤態的孩子,約莫三四歲,身量不算高,瞧著身子骨偏瘦了些。

外面吵了這半天,到底沒把孩子給驚醒,江馳禹給孩子蓋上薄毯,習慣性的離遠了些,溫聲自語道:“就你能睡。”

今日他帶了桉兒去禪寺,為了避人,特意走了南后街,著實沒想著被李伽藍掃了興。

看來擇日還得去一趟寺裡,讓桉兒親手再燃一柱香。

江馳禹不知道,容歌這暗戳戳作怪的性子可絲毫不饒人,李府的馬車奪命似的飛奔出了城門,一路往東邊去。

容歌靠著刺背的車壁,仔細想著方才那車裡的人到底是誰?她藉著同江馳禹錯身的瞬間,費力的往簾角的縫隙裡瞅了一眼,沒瞧清。

她越想越來氣,乾脆端坐身板,不想了,吐了口氣,容歌一瞥眼,見紫芸臉色慘白,鋪了三層粉似的。

“哆嗦什麼?”容歌屈起兩根指尖輕輕在她額頭探了探,冰的……她無奈:“別顫了,我們早就跑遠了,你再抖魂都沒了。”

紫芸一咬唇,眼裡還殘留恐慌,弱聲:“小姐,奴婢魂早就被嚇飛了。”

容歌打趣:“膽子這麼小,怎麼跟著我混。”

“不是奴婢膽子小,是小姐膽子太大了,你以前也不敢這樣的”,紫芸忽然意識到什麼,連忙說:“小姐今日真是太魯莽了,菩薩在上,求我們這輩子也不要再遇見淵王殿下了。”

容歌:“……”

馬車跑了半天,紫芸見真沒人追殺,這才放心下來,緊緊抓住容歌的袖角,小聲:“小姐,你明明知道淵王殿下會要了我們的命,你就不怕麼?”

容歌頓了一會,撇過頭說:“不怕,若是因為他見我就要殺我,那我恐怕得死千萬次了,紫芸你記住,從離開汴京起,我們就不會再任人擺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