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捲汴京 017 時言(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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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言心口的冰慢慢化了,冰冷的手腳開始回溫。
是她——這世上會撒嬌似的衝他要冷生香的,只有公主,只有容歌。
這麼多天,他一直再撐著,抱著一絲絲的僥倖,夜裡從來不敢安睡,一遍又一遍的追尋那些被藏在公主殿的蛛絲馬跡,他得查出來,哪怕一點點公主可能逃生的希望。
公主多嗎聰慧的人啊,她不會到了危急關頭還傻乎乎的,公主殿被封一日等不到他回來,就一定會想辦法自救,起碼給他留下訊息。
時言想,他跪求上天,只要公主還在世上,就算換個身份,就算忍辱負重……只要活著,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的,他不惜這一條命。
此刻,上天眷顧,時言清瘦的眼眶酸了。
就這一眼,容歌便知道,誰都會忘記她,時言不會,永遠不會。
她笑得更明豔了些,說:“時大人賞臉嗎,請你吃個酒。”
時言神星子亮了亮,像是自灰霾裡揪住了日頭,啞聲自唇角磨出兩個字:“認識。”
不知是對何卓謙說的,還是對容歌。
何卓謙識趣,看了容歌一笑,拱手笑笑,先行離開了。
容歌當即眼眶一紅,忍下心中翻騰的悲情,避著樓道里的夥計,靠近時言一步,委屈道:“進去說。”
時言沒有了驚愕,剩下的只有驚喜,他進了裡面,見桌子上還昏睡著一個,也顧不得那麼多,當即半跪在地,慟聲:“公……主。”
“是我”,容歌終於忍不住,她如釋負重,像是孤身落入深淵,終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緊緊抱住時言,熱淚燙的時言分不清真假。
他清晰聽容歌帶著哭腔,爬在耳畔,孩子一樣的委屈的說:“我從沒吃過這些苦,從沒坐過硬邦邦的馬車,從沒被人打過巴掌……時言,我被欺負了。”
一瞬間,時言竟破涕為笑,輕聲拍著容歌的背:“是臣太蠢,公主怎樣怪罪都成。”
容歌哪裡捨得怪罪,她緩緩坐回去:“就知道你一定會認得我。”
“公主唯愛冷生香,世上沒有人比臣更清楚了”,時言還保持得半跪的動作,一動不動的盯著容歌:“公主的神態一點都未曾變過。”
“我已經不是公主了,現在是李暉府上的二小姐,李伽藍。”
時言眉頭緊皺:“七品編修,李暉?”
“諾,就是他”,容歌讓時言坐下,她有太多話要問,落寞道:“父皇怎麼樣了?”
時言壓下心底的疑惑,規矩的應聲答道:“公主放心,聖上龍體無恙。”
“那就好”,容歌心下鬆了些,說:“我沒有謀反,更不會弒君,我被人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