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是個天不塌下來就不急的肉脾氣,相信路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

對於冊立太子的事,李淵已徵求過多人的意見,既然大家都以為立李建成為宜,他心中也基本確定立李建成為太子,至於說以後會發生什麼事,那只有等到以後再說。

今日他要見一見李世民,要聽一聽他對立太子的意見,如果他沒有爭太子之意,一切就平安度過。如果李世民對立李建成為太子有怨言,就給他金錢、地位、美色,先將他穩住,將來看一看李建成、李世民兩人的表現,再確定取捨。

李淵命人召李世民到望雲亭來見他。

李世民聽說父親李淵召見他,騎馬來到太極宮,從永安門入宮,穿過宮院直接來到望雲亭,在亭前下馬,登臺拜見李淵。

見到李淵,李世民叉手作揖行禮,李淵見李世民到來,吩咐身邊美女和服侍的宦者退下,望雲亭內,只留下李淵、李世民父子兩人。

李淵招呼李世民與自己同榻而坐,讓他自己取食几案上的新鮮瓜果。

亭外烈日當空,亭內涼風微起,李淵見李世民滿頭、滿身是汗,汗水已浸透紗衣,就微笑著拿起羽扇為李世民輕輕扇著。

李世民忙道,「世民不熱。」

李淵笑道,「不熱,怎會是渾身是汗?」

然後,以扇指著案上的水果對李世民道,「先吃些鮮果,壺中有香茗,你可以倒些自己喝。」

李世民摘了一顆葡萄放入口中,然後取過案上精緻的白瓷壺,為李淵和自己各斟了一盞香茗。

他端起碗盞飲了一口,那香茗入口清洌,口齒留香,李世民接連誇讚,確是好茶。

李淵一邊幫李世民扇著羽扇,一邊微笑看著李世民,問道,「近幾日在忙何事?」

李世民端著碗盞答道,「在幫二姊籌辦嫁妝。」

李淵微微笑道,「你二姊的婚事不必太急,等下個月冊封了公主,讓禮部以公主之禮操持。」

李世民點頭,「那樣最好,這可是阿爺登基後,咱們家辦的第一樁喜事。」

說著放下手中碗盞,從李淵手中接過羽扇自己來扇。

李淵面容慈祥,微笑看著李世民,「今日讓二郎單獨過來,想問一下你對冊立太子之事有何想法。」

李世民已經猜到,父親將自己召來定是要說太子冊立之事。

這段時間,他與觀音婢已進行過多次探討,心中明白在當前形勢之下,舍李建成立李世民是不可能之事。明知不可行,卻要去爭,實非明智之舉。

李世民心中坦然地對李淵道,「阿爺,世民對太子之位並無非分之想,大兄年長,且是唐王世子,立大兄為太子是理所應當之事。」

李淵面露惋惜之色,嘆道,「晉陽起兵多是你的功勞,大郎未參與首謀,我的想法是要立你為太子。」

李世民堅決推辭道,「阿爺萬萬不可,如今天下未定,正是你我父子、兄弟合力同心掃平天下之時,阿爺如若改立世民為太子,將大兄置於何境地?」

「如若他生出怨懟之心,便可能導致我們父子、兄弟不和,阿爺哪裡還能靜下心來,去平定天下?」

李世民這番話,令李淵十分感動,他越發覺得有些虧負李世民,李淵眼圈微紅,幽幽說道,「還是二郎能體諒我的苦心,等天下平定,阿爺定不會虧待於你。」

至此,太子之位已定,暫時解了李淵心中的難題。

立李建成為太子,為來日的奪嫡之爭埋下禍根,並非是李淵決策錯誤,而是時勢使然,不得已而為之,因為在當時來說,只有立李建成為太子才是正確的決定。

李世民從宮中回到府中,他想趕快見到觀音婢,和她說一下父親李淵召見他的事情。

進入房中,眼前的一幕不禁讓他感到驚奇,屋中或坐或站有好幾個人,覃蘭、展畫在旁邊侍立,萬氏夫人、襄陽縣主和丁娘子三人,坐在羅漢床西首圍著觀音婢。

覃蘭、展畫見李世民回來,連忙叉手屈膝施禮,萬氏夫人、襄陽縣主和丁娘子笑著向李世民點頭,觀音婢則似嬌還羞垂首不語。

李世民發覺屋裡的氣氛有些異樣,觀音婢的神情也不同於往日,以前每次自己從外面回來,她總是落落大方和自己打招呼,但今日聽到自己進屋,竟然理都不理。

李世民心想,可能是發生了讓他出乎意外的事情,可是有萬氏夫人、襄陽縣主和丁娘子在場,他又不能表現出與觀音婢過分親密,也不好直接去問觀音婢。

李世民心中思忖著,走到羅漢床東首坐下,看著幾人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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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六章 難償所願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