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靜首先感謝李淵救命之恩,他說道,「唐公體恤文靜,甘冒風險帶頭為下官做保,文靜實在是感激涕零。」

李淵道,「你我誼屬同僚,怎忍心看你無罪被囚獄中?為你做保乃是分內之事,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劉文靜恨道,「都怪李密,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是天命所歸,再三生事。先是慫恿楊玄感謀反,害得楊玄感被滅九族。後來又聯絡各路盜賊,嘯聚瓦崗謀反,害得族人、親朋受其連累。」

裴寂對李密極是不屑,譏諷道,「童謠預言,李氏當為天子。李密自以為是李姓,就自不量力,以為自己是天命所歸。卻不知真正天命所歸者,乃是唐公。」

李淵聽裴寂所言,勃然變色,低聲斥道,「玄真,休得胡言。」

裴寂卻不理會李淵,看著李淵嘿嘿笑道,「唐公無須動怒,仔細研究過童謠者,皆知天命應在唐公身上,唐公應比裴寂心中有數。」

李淵對劉文靜還不是十分信任,他看著劉文靜道,「劉縣令不要聽裴寂胡說,我李家世受皇恩,當維護大隋江山永固,怎會有背離之心?」

劉文靜卻對李淵道,「如今「淘李子,莫(浪)語」童謠傳遍天下,遲早主上會對唐公生出猜疑之心。唐公忠心為主上效命,卻難保主上對唐公不起疑心。」

劉文靜所言,正是李淵憂慮之事,他怕楊廣會懷疑到自己。李淵巴不得世人此時都認為李密是天命所繫,這樣朝廷就會傾全力加以圍剿,就沒有更多餘力來顧及自己。

他沉吟不語,似對劉文靜之言有所觸動。

李世民接著對李淵慷慨陳詞,「當今主上無道,百姓生活無著,晉陽城外盜賊遍地。父親大人惹仍抱著一片忠君之心,則下有遍地盜賊難以剿滅,上有昏聵之主興師問罪,一旦朝廷對父親大人起了疑心,便是我李家滅族之日。」

「父親大人不如順天應民,及早舉義起兵,這樣才能轉禍為福。」

李淵見李世民當著劉文靜、裴寂二人的面,說出大逆不道之言,一拍几案,瞪著李世民怒道,「二郎,你小小年紀,懂得何事,竟然口出狂言?」

接著命令裴寂,「玄真,你去書案上取來紙筆,我要寫張狀子,將二郎告到縣衙,以免將來,被這逆子連累。」

李世民見李淵震怒,卻不慌不忙,繼續說道,「我是看到父親大人是天命所歸,民心所向,才這樣說,如果父親大人真去告世民,世民也無怨言。」

裴寂卻笑呵呵地站起,走到書案前,蘸好筆墨,拿起紙箋,走過來放到李淵身側几案之上。

然後,他笑著對李淵道,「唐公快寫,如今晉陽縣令就在這裡,寫好之後直接交給劉縣令,也省得唐公再到衙署跑上一趟。」

李淵見自己訓斥李世民,裴寂不但不勸,反而催著他寫訴狀,被他搞得渧笑皆非。他看李世民、裴寂、劉文靜三人,似是已經串通好來勸自己,無一說的不是大逆不道之詞,心中已明白,三人是在合起夥催他舉兵起事。

李淵並非是不願舉兵起事,他擔心的是時機不成熟,怕提前走露了訊息,為李建成、李元吉和李三娘引來殺身之禍。

如今李淵見三人同心一意,估計李世民已和裴寂、劉文靜說起過舉兵起事的事,他二人必定已經知情,再作隱瞞已是多此一舉。

李淵看了一眼裴寂放在几案上的紙筆,收起臉上嚴厲的表情,對裴寂道,「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這世上哪有父親告發自己兒子的道理?二郎是我的愛子,我怎捨得告發他?」

李世民看到李淵語氣變得緩和,便問李淵,「阿爺,你是否同意現在就籌劃舉兵之事?」

李淵表情又變得嚴肅起來,堅定地道,「不可,我已和你說過多次,時機還不成熟,我們還要等待時機。」

他轉而對裴寂和劉文靜道,「你二人如今已知此事,但絕不可向外人提起,一旦事發,我們父子在劫難逃,你們也脫不了干係。」

裴寂和劉文靜忙應道,「唐公放心,我等知道其中厲害。」

李世民看到父親依然態度堅決,便藉故有事,和劉文靜一起離開內院前廳,留裴寂一人陪李淵說話聊天。

到了中午裴寂仍未離去,李淵留他一起飲酒。

酒酣耳熱之際,裴寂哭喪著臉向李淵求救,「唐公得想辦法救救裴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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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六章 告兒忤逆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