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太子楊廣派內侍送來小金盒,盒邊上貼封條,楊廣親筆寫上封字,賜給宣華夫人。

宣華夫人看見小金盒,驚惶失措,以為是毒藥,不敢開啟。

送金盒的內侍和其他嬪妃、宮人怕她連累自己,催促陳夫人開啟。

宣華夫人被逼無奈,只得將金盒開啟,見盒內竟是幾枚同心結。

其他嬪妃、宮人見此,都興奮異常,額手稱慶道:“終於可以免死了!”

宣華夫人滿懷悲憤,不肯致謝。

其他嬪妃、宮人怕受到連累,又一起逼迫宣華夫人。她才拜謝內侍,接受了小金盒。

讓誰也想不到的是,當天夜裡,太子楊廣竟將宣華夫人姦汙,做出如此瀆亂人倫、令人不恥之事。

說到這裡,長孫晟氣得在身邊的案几上重重擊了一掌,恨恨說道:

“堂堂一國之君,做出如此悖德、瀆亂人倫之事,與禽獸何異?可憐先帝,死前才知所託非人,只是悔之晚矣!他定然想不到,繼承大統的,可能是一個混世的魔王。”

高秋娘氣憤填膺,咬牙切齒道:“簡直是豬狗不如,這不如同姦汙繼母嗎?想那宣華夫人,本是服侍先帝之人,現在卻遭其子凌辱,以後還有何臉面活於世上?”

可憐宣華夫人,曾經貴為陳國公主,驕貴異常。一旦國破,再無所恃,成為楊廣父子逞欲禁臠,如待宰的羔羊,被強行扒去一切做人的尊嚴,含淚忍辱,祼陳檀床,淪為兩代人發洩獸慾的工具。

長孫晟接著道:“還有一事,卻顯出楊廣的冷酷無情,楊素、楊約兄弟屢屢助紂為虐,必不得善終。”

高秋娘問道:“還做了何事?”

長孫晟接著又把楊廣夥同楊約,殘害同胞兄妹之事講與高秋娘。

七月二十一日,楊廣即皇帝位,從仁壽宮為文帝發喪返京,同時派楊約提前進入長安,調換了皇宮留守。

楊約詐稱文帝的詔命:賜死故太子楊勇。楊勇被活活勒死。

然後,楊約陳兵集眾,釋出文帝駕崩的凶信。

楊廣追封楊勇為房陵王,不給楊勇立繼承人。

回到京師以後,楊廣將柳述、元巖一起除名。柳述被流放到龍川,元巖被流放到南海,並命令蘭陵公主和柳述斷絕關係,打算把她改嫁別人。

蘭陵公主乃柳述髮妻,以死來發誓,不再見楊廣,上表要求和柳述一起流放。

楊廣大怒,將蘭陵公主賜死。蘭陵公主臨死前上表,請求歸葬柳氏墓地。楊廣不允,親妹妹死了,竟然沒掉一滴眼淚。

高秋娘聽完長孫晟講述,憤然道:“如此兇殘成性,絲毫不輸於紂王。夫君效命於此等君王,我著實為你和家族的安危擔憂。”

長孫晟慨然道:“聖賢之書教人要忠君愛國。如此之君可值得去忠?此君之國,又如何讓人去愛?孟子道:民為眾,君為輕。我所效命的,當是腳下的這片土地,是這土地上生活的千萬黎民百姓。”

高秋娘道:“夏桀無道,商湯逐之;紂王殘暴,武王伐之;秦末暴戾,百姓揭竿而起。君王昏聵,必有賢者取而代之。”

長孫晟嘆道:“季晟無能,無力扭轉乾坤,只能隱忍苟活,小心謹慎,以求不致連累家人,不知是否有幸以待賢者?”

高秋娘道:“夫君雄才大略,舉世盡知,但時機不到,徒逞匹夫之勇是為不智。妾知夫君會斟酌而行。”

長孫晟道:“娘子放心,我不會魯莽從事,曉得趨利避害,相機而行,絕不會連累家人無謂地慘遭屠戮。”

最後懊悔道,“沒想到事情來得這麼快,行布的事,還沒來得及安排妥當,現在是吉凶難料呀!”

高秋娘安慰道:“夫君應該利用楊廣對你的信任,小心周旋,大郎的事或許還有轉機。”

長孫晟無奈說道:“事已至此,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