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說了這麼多,祝守一沒想到阿九還是對老牛一家很感興趣。

這點祝守一覺得也能理解,畢竟怎麼說呢老牛一家的確是西遊裡面很特殊的存在。

所謂“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祝守一覺得牛魔王和鐵扇公主作為西遊記當中凡妖家庭的典型代表,這一家子實力太過突出耀眼,幾乎成了妖界的標杆:牛魔王為“七大妖王”之首,樹大招風;羅剎女手握太**葉寶扇,鎮守一方;紅孩兒三昧真火,人小鬼大。所以從根本上說整個天界必不容之,欲除之而後快,即便其不阻攔取經也是一定要被拆散的,這樣才能保天界的高枕無憂。“擒賊先擒王,剿黨先剿羽”,紅孩兒被迫皈依之後,就已經註定了牛魔王和鐵扇公主這一家三口必將永隔於世不得相見,這個家也就散了。

一、大力王之命運:當局者迷攔路者死

在西遊世界當中,處於頂級位置的神仙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等各種優勢,加上不計其數的天地珍寶和經年累月的長期修煉,導致後天再出世的凡間妖精已經很難撼動已經形成的戰略格局。牛魔王,可謂是妖怪集團當中法力最強,武力值最高的一位,號稱“大力王”,從七王稱霸的無限風光到走投無路的落魄失魂,充滿著夢幻色彩。

這七大妖王當中排名第一的牛魔王和排名最後的孫悟空這兩位都被掐頭去尾剿滅而皈依也就暗示了一個問題:即這七大妖王都逃不掉命運的捉弄,均已“伏法”。其實吳承恩也在暗示作為凡間妖怪的最終出路,要麼以一己之力顛覆現有天界秩序(難度相當於阿富汗單挑五常獲勝),否則絕逃不掉被天界剿滅的必然命運。

平天大聖:妖王之首的無限風光。

《西遊記》第3回,七大妖王聚義,就是妖界當中七位頂尖高手,其中牛魔王排名第一,自封為“平天大聖”,名字的含義不言而喻,本著西遊中“先立旗,後跳坑”的原則,牛魔王悲劇收場的命運已然在此時註定了。

這七大妖王折騰的是四方不眠,天地皆知,“把那個萬里之遙,只當庭闈之路,所謂點頭徑過三千里,扭腰八百有餘程”,聚會交友不僅限於花果山而是整個妖界。妖界和仙界在利益分配上是直接對立的,此次七大妖王聚會,就相當於山東宋江、淮西王慶、河北田虎、江南方臘四大叛軍首領聚會,朝廷必疑其共行叛亂之舉,豈能坐視不管?所以這七大妖王必被整個天界所嚴盯死防,至於誰是第一個就得看誰鬧的最歡了,繼而分而滅之。所以從這個角度講,悟空取經滅牛魔王,實際上就是梁山招安洗白征討方臘的翻版,以賊治盜的同理結論罷了。

大力王之勢利: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綜合《西遊記中》種種線索來說,牛魔王雖是第一妖,但是其實際上還未能脫離小農小市民階層的思想束縛,本質上還是一個短視且趨炎勢利的小地主。其證據有三:

其一私為資財入贅。

牛魔王為百萬傢俬而入贅玉面狐狸之家,而拋棄了原配鐵扇公主,與其分居,說明牛魔王本身並無定性,而是謀求眼前利益之人。

其二,兄弟落難而斷交。與悟空結拜為兄弟,但自悟空被鎮壓至五行山之下二者就徹底失聯,而此時牛魔王仍是自由之身,無拘無束,為何未曾探訪悟空以續兄弟之誼?可見牛魔王生性涼薄,自私自利,能同甘而不能共苦,也說明七大妖王結拜純屬烏合之眾。

其三壑欲難填,密謀偷盜國寶。原文第六十回牛魔王赴亂石山碧波潭宴會,實為密謀奪取祭賽國佛光。

牛魔王和九頭蟲、碧波龍王等一夥人密謀奪取佛寶之時,其已坐擁萬歲狐王百萬傢俬,富可敵國,仍然覬覦他國國寶,可見其之貪婪無度。

綜合上述三點,魔王既叛弟離妻、貪婪無度,“三觀”歪頭斜腦,人生品格見錢眼開,確實與悟空、黑熊精等不可同日而語,實為目光短淺、有大力無大識的土財主罷了,難稱英雄豪傑。

二、鐵扇公主:凡人修仙唯二得道

縱觀整部《西遊記》當中,凡人修行最終位列仙班的只有兩位,羅剎女是其中之一(另一位是大聖國師王菩薩師門下小張太子),可謂是仙緣滿滿,第六十回中牛魔王也交代了:

“我山妻自幼修持,也是個得道的女仙”

對照“小張太子”的皇子身份(祖居西土流沙國,我父原為沙國王),凡人修仙的“鐵扇公主”至少也得是直系皇親起步,絕非是凡人可及也。

執掌芭蕉扇的最合適人選

在前文中,我們詳細分析了太上老君直接插手火焰山周圍人事安排的緣由,老君先是安排看管丹爐的道人做了火焰山土地,但是由誰來擔任火焰山守望者一職而執掌太**葉,這才是最考驗老君政治智慧的問題。

老君不將芭蕉扇授予火焰山土地,主要是基於以下幾個原因:第一看爐道人雖是天仙下凡,但是對地界上的實際情況並不瞭解,事實不明,人際不清,極易受到矇蔽而有偏私;第二看爐道人是老君一手安排的,倘若在治理中存在問題,則將直接汙損老君的聲譽盛名;第三,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一個看爐道人即便有了芭蕉扇能否守住而不被凡間妖怪所奪,又是一個有疑問的考驗。

所以對於老君來講,執掌芭蕉扇之人:必須是熟悉鄉情裡況、武力震懾爆棚且無作歹之心的凡間人士,正是基於此種剛性需求,才有了羅剎女的芭蕉扇,正是“先有地上火焰山,後有人間鐵扇仙”,此乃典型的“因事設人”而非基於先入為主的陰謀論而“因人設事”,從人事任命的角度講,不存在什麼見不得人的“潛規則”關係安排。

而羅剎女所在的位置和特點,加上一點點的機緣,三相合一最終導致老君將芭蕉扇賜予她而作為看守和控制火焰山的最終解決方案。羅剎女具備自己獨特的優勢:一是自幼修行,政治可靠,王室之人捨去俗世繁華而努力修仙,本身就說明其意志品質堅定,不易受外界裡有蠱惑。二是性格內斂,行事沉穩,向羅剎女求雨百姓需獻上“四豬四羊,花紅表裡,異香時果,雞鵝美酒,沐浴虔誠”,說明其平時深居簡出,不輕易示人,不主動炫耀,換句話說就是低調駛得萬年船,篤定修仙必然不會捅出什麼簍子。三是定居翠雲山,不離芭蕉洞,既可以對周圍人事社情瞭如指掌,也不易陷入當地瑣事的纏鬥,還有牛魔王做靠山,可保芭蕉扇安全。

所以賜予羅剎女是經過充分深思熟慮的考量,是老君目前最合適的、最穩妥的處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