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遲到多年的道歉(第2/2頁)

林姐姐帶著大強沿著小路彎彎曲曲地走了許久，最後在一處看上去很雅淡的院子門口停了下來。

一進門先是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草藥味，不知道是不是下人偷工減料的結果，這院子裡面的草藥味淡的厲害。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院子裡面的人早就大病初癒了，那裡是正在病重的人院子裡面該有的淡味。

林姐姐撇了一眼邊上的人，邊上的一個個低下了頭不敢說話，林姐姐哼了一聲倒是沒有講他們，抬腳往裡面走。

那一個個見林姐姐沒有追究他們，瞬間就鬆了一口氣，互相給了個眼神，放下了心來。他們中間，不乏知道當年李夫人和林姐姐之間恩恩怨怨的人，一見林姐姐這樣的態度就知道，林姐姐還恨著李夫人，這次回來雖然說是接手李家的事情，但是絲毫沒有把李夫人放在心上。

還沒走到門口，外頭伺候的人就把簾子掀開了來衝屋子裡頭喊：“姑奶奶來了！”

林姐姐一走進去迎接她的不是什麼穿的端正的李夫人，而是一個兩鬢斑白手指蒼白無力地抓著床簾咳的厲害的老婦人。

林姐姐錯愕了一會，隨後就抽出了手帕嫌棄似的捂住了口鼻。

然後讓大強把人都叫了出去，說是李夫人病氣過重，人在裡面太多，容易過到病氣。

這話裡有話就在嘲諷著李夫人，李夫人喘了一口粗氣，聽見林姐姐的話扯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等人都出去了，林姐姐就把手帕放下了，一臉冷漠地看著李夫人，也不上前一步，就站在離大門口幾步的地方。

李夫人費勁地轉了轉頭看向林姐姐，嘶啞著嗓音說道：“我真的沒想到，有生之年還會見到你。”

林姐姐勾了勾嘴角說道：“你當然沒想到了，在你的印象裡面，像我這樣的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離開了李家就應該活不下去了吧。這樣死了最好，還不會給你的謊言留下破綻。”

李夫人痴痴地笑了起來：“沒想到幾年不見，你倒是變得尖酸刻薄了起來，身上絲毫沒有了當年的風範。”

林姐姐覺得李夫人說的這話十分的可笑：“你不覺得你說的這話很可笑嗎？你還想我怎麼樣對你客氣？我現在沒叫人給你斷了藥，斷了煤讓你孤孤零零在這一方小院子裡面，自生自滅已經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了。”

李夫人嘆了口氣說道：“是啊……是啊，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自作自受，李……”李夫人想叫林姐姐原來的名字，但是最後發現自己怎麼樣都叫不出來，原來時間過去了那麼久，久到她已經忘記了林姐姐原來叫什麼了。

李夫人眼神有點落寞地說道：“我本來想叫叫你原來的名字，但是最後發現我卻不記得了……我只記得你的乳名叫嬌嬌，我還記得，你小時候最愛的就是抱著我的腰撒嬌要吃糖葫蘆。怎麼一瞬間，時間過得那麼快，現在你已經長大了，而我已經成了黃土埋半截的老婦人了……”說著李夫人的眼角滾落下來幾顆淚珠。

“停止你虛情假意吧。”林姐姐絲毫不給李夫人留情面，林姐姐說道：“你以為我是外面的人嗎，就因為你每個月都開放粥棚就以為你是個濟貧拔苦的大善人？你可收收吧，你的偽善在我這裡已經沒有用了。”

李夫人呵呵笑了兩聲說道：“嬌嬌，你對姑母不要這麼刻薄吧，姑母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你了，再怎麼說咱兩個也是這世間唯一的親人吧，何必這樣呢？”

林姐姐對於這個十分的不屑：“你覺得我在乎嗎？再說了對於你來說，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但是對於我而言，我不是隻有你一個。”

李夫人虛弱地靠在床上，整個人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倒了下去，她說道：“姑母知道當年做的事情對不起你，姑母這年年月月不停開粥棚積攢福德，你覺得是為了什麼？難道不是為了為你祈福嗎？”

“姑母在你走後，已經知道錯了……但是姑母不能把你找回來。嬌嬌，姑母是真的想你啊。”

林姐姐面子上面沒有一點的表情，看樣子就知道，林姐姐絲毫沒有把李夫人的話放在心裡。

“你開粥棚和我有什麼關係？你不要說這個還好，你堅持了這麼幾十年的粥棚也積累了不少福德，你一說這個說不定就損了那些個受過你救濟的百姓福德。”

“我當年其實……”李夫人還想說什麼，但是林姐姐絲毫不想聽她說下去，直接打斷她說道：“我不想知道你當年想怎麼樣，或者做了什麼，但是我現在告訴你，我和你沒有關係，李家的財產和我也沒有半分的關係。我回來，只不過是不願，伯伯他含辛茹苦研製傳承下來的繡藝被人糟蹋了罷了。”

“你是死是活和我半分錢都沒有關係，我只是回來報恩的。你不要比我最後報恩和報仇一起做。”

李夫人趴在床頭笑了起來：“好得很，好的很。這才是李家子女的風範，你有你伯伯的風範。”

林姐姐像是看笑話一樣，看著李夫人沒有在說話。

過了一會等李夫人笑完了，林姐姐說道：“我已經按照禮法過來看過你了，既然看過了我就先走了，你留下來的爛攤子還得我給你收拾。”

李夫人沒有說話，只是這笑著笑著就哭了出來。

林姐姐走出房門，轉身親自合上了門。接著，看著外面一個個探頭探腦的宗親說道：“李夫人再怎麼說也是李家主母，要是日後讓我知道了這院子裡面缺斤少兩，我便讓你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缺斤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