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前不是喜歡那林姐姐的八抬大轎風光出嫁嗎?等你醒了我給你一場比她還要盛大的。那十里紅妝,也不足夠,我定要你成為全天下最美的最幸福的女孩。”

這兩天晚上羅明都要和蕭黎絮絮叨叨地說上許多,只希望他的姑娘能在夢裡想著他早早地醒過來。

羅明照例打了地鋪睡在了地上。

夜間微涼的風吹得門外的芭蕉葉唰唰地響,倒是也不讓人心情煩躁。

此時的惠妃宮裡確實兵荒馬亂的,惠妃一回寢宮就發了一通好大的脾氣,跟在她身後的大公主也免不了受到牽連。

“你瞧瞧你,什麼事情都辦不好!你看看皇后今日給三殿下招了一門多好的親事!你再瞧瞧你自己,前些年本宮就知道你心悅羅將軍,啊不,現在是羅軍侯。本宮今晚好不容易有個機會給你說親,結果你到好一句話不說,到是讓你母后丟了面子!”

祁淑也很委屈:“母后那你說說我還有什麼法子?羅軍侯早就有了婚約,我還能說什麼?難道要讓全天下的人知道我堂堂大長公主沒人娶嗎?被一個臣子當場拒婚,您讓我的面子往哪兒擱啊!”

惠妃呼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手裡抓著茶杯在心裡細細的盤算著。

皇上今天晚上宴會後就沒有給她一個好臉色,今晚也是睡在別的妃子那裡。

皇后娘娘如今有太子和三皇子,本來以為他的皇兒就只要在意太子就好了,那三殿下就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本來太子就是她皇兒登上帝位的一個障礙,現在到好,皇后娘娘打的一手好算盤,給三殿下許下那麼好的親事,不僅有了軍權還有了太后那個靠山。

現在朝中局勢又要變化了,本來她皇兒在朝中就步步維艱,現在更是受到了不少制約。

可是自己的女兒又是不爭氣的,為了點面子放棄了那麼一條大魚,白白錯失一個天賜良機可以助她扭轉局勢……

惠妃現在是越看自己的女兒越覺得不順眼,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和眼下的一點非議又算的了什麼??

惠妃帶著嫌棄的語氣對祁淑說道:“你如今最要緊的事情不是什麼面子而是要牢牢抓住羅軍侯這條大魚。”

“可是……羅軍侯已有婚約,按南國慣例,像這樣我若是強行嫁過去進了羅家的大門,我可是要做小的。母后我好歹也是長公主,怎麼可以我對一個不入流的女子伏低做小,這說出去不就是讓人笑話嗎?”

祁淑十分的不服氣,雖然她是心悅羅明很久,但也沒有到非他不嫁的地步。而且比起嫁給誰她更看重的是她作為長公主的顏面。讓她給一個平頭百姓伏低做小那是不可能的。

惠妃輕笑一聲:“你還是不是我的女兒?你怎麼那麼傻,你好歹是長公主殿下怎麼可能嫁過去給別人做小?你什麼都不要管,什麼都裝作看不見,裝作不知道,其他的母后會為你擺平。 ”

祁淑高興地抱住惠妃的胳膊:“母后你說的是真的?那是不是就把那女子……”

惠妃勾了勾嘴角擺足了架子:“說什麼呢,淑兒。母后只是讓有情人終成眷屬罷了。”

送走祁淑以後,惠妃拉下了臉色,叫了自己的貼身丫鬟:“你明天託人給竹葉青帶句話,讓他要是還活著就來給本宮來個信。”

皇后娘娘你要和我爭,你還嫩了點。我可不是當年被關冷宮八載的慧答應,我是惠妃以後是這南國的太后,陛下的生母……

在席府之中有幾個還沒有睡著的下人偷偷摸摸地躲在柱子後面。

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之見毛叔跪在一個火盆前燒著紙錢,那場景讓多少下人驚掉了下巴。

要知道在府中燒紙錢是極為不詳的,像毛叔平時這麼注意的人是萬萬沒有想到會犯這麼大的忌諱。

下人們聚集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談論著,覺得很不可思議。

但是誰也沒有膽子去和毛叔說,畢竟毛叔才是這裡的管家。雖然老爺是席汝相但是毛叔顯然在他們之中更有威信一點,誰也不願意得罪毛叔。

於是大家圍觀著看了看就立馬散去,把這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放在心裡。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今日是誰的忌日,也不知道毛叔燒紙錢是在誰的院子門前。

毛叔燒著紙錢嘴裡唸唸有詞:“今日是你的忌日,我來看看你。老爺他很好,你不用擔心。”

“夫人,你要是在天有靈你就幫幫老爺,讓他順遂平安,百病無憂。”

“老爺他還是恨你,見不得任何人提起你。但是想想也對,任誰都不會原諒自己的弒父仇人,更何況是自己的生身母親紅杏出牆被發現之後聯合外人然後弒父的仇呢。”

“你說是吧,所以你不要怪他不來看你,不給你燒紙錢。其實我看的出來老爺他還是想你的,只是他過不去他心裡的那道坎,他恨你啊!”

接著毛叔又在叨叨了好多話,隨風散在了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