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

保安將小孩子請離場地,救護人員則分散潛下去進行打撈,還有一群純粹湊熱鬧的閒人,圍在水池的護欄邊張望,深刻詮釋了什麼叫做看熱鬧不嫌事大。

十幾分鍾後,救護人員從水池底帶回了假面超人。

他小心揭開超人的假面,露出一張滿是驚懼絕望的面孔。救護人員探了探他的呼吸,又聽了聽他的脈搏。

他無奈站起,搖了搖頭。

廣田雅美輕輕嘆了一聲:“這實在不是什麼好表演啊。”

湊熱鬧的人堆中,幾個很有辨識度的人擠了進來,周圍有人因認出他們而產生一陣騷動。廣田雅美也看見了這一幕。她直起身,把碎髮整整齊齊地挽至耳後。

她淺笑道:“看來我該走了,司城君。”

——若等到警察的到來,被捲入謀殺案件可就不是能簡單抽身的了。

司城完全理解她的選擇,正欲告別,又聽她補充了一句。

“別忘了把照片發我。”

……

警方的出警速度比司城想象要快上不少。等他把檔案打包傳送,一路慢悠悠從雲梯走了過來,耳邊已經隱隱聽見了警鈴聲。再過三五分鐘,警隊將這片區域也圍了過來。

毛利小五郎只來得及和剛走近人群的司城打個招呼,便被領頭警部一手拽了過去。

“毛利老弟,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可能是謀殺案?”

“啊,這個——”

毛利抬手指向半懸在上方的橡皮繩,誠懇道:“那裡有點問題。”

橡皮繩被小心翼翼地收集取證,警部帶上手套,在陽光下仔細地觀察一遍。斷裂部位的邊緣泛著焦黑,撫摸上去有種材質獨特的堅硬,和本身的觸感相距甚遠。

他嚴肅做出定論:“這的確不是自然斷裂。”

小蘭捂嘴驚呼,“真的是謀殺嗎?”

“還不能確定。”警部搖頭嘆了口氣,“先召集有關人員吧。”

他這命令很明顯就是要大範圍地收集筆錄,可一來這是項極度繁瑣的——主要是很費時間的工作。二來,司城曾估算這座城市裡警方的平均破案效率,也不覺得能從這得出什麼結果。

他乾脆撥開前方擋路的警員,在他們嚴厲的制止聲裡上前,輕描淡寫道:“這就是謀殺。”

警部轉過頭,“……伊藤先生?”

司城一愣:熟人?

他仔細看了看對方:濃眉、大眼、圓頂禮帽和一字胡,面容嚴肅卻又帶點奇異的悲憫。他從記憶裡僅有的幾次與警方的交集裡檢索,目露恍然:“目暮警部!”

目暮十三:“……”

他沒再說什麼,只是針對司城的語出驚人嚴肅問道:“為什麼認定這是謀殺?你有什麼證據?”

司城卻道:“我不需要證據。”

他抬手朝上一指。平臺高處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被拆解一半的安全繩在風中晃悠。

“——因為我‘親眼’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