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一下子地圖炮了一堆人,可在座兩位一個是年輕的資本家,一個是在讀高中生——不,小學生。因此都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妥。柯南甚至贊同點了點頭。

司城懶洋洋道:“我只負責先手打出招牌,過了這段時間,賣書業務主要由我的助手負責。”

“那你幹什麼?”賣笑嗎?

司城晃了晃手中筆桿,露出神秘的微笑。

他坐在那寫寫畫畫好久,柯南本以為是在記賬,現在總算意識到自己的先入為主。他湊近爬上椅子探頭看,司城沒有推拒,把寫滿的兩張紙頁移向柯南。

柯南小心翼翼地拿起紙張。

竟然是手稿……

司城完全沒有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觸。他之所以選用手寫,只是因為語言溝壑——他還沒到達能夠在電腦上順利拼寫的程度。

至於語言不通會不會影響寫字……

理論上當然會,可這和我自帶翻譯器面板有什麼關係呢?

司城構思出故事,文字便自動潤筆,一長串字彷彿早已打好了腹稿,毫不拖泥帶水地流暢寫了出來,他只需要在一句話結束後「閱讀」領悟一下內容。簡單劇情被新增日式風格地婉轉表達,事半功倍。

兩張紙的內容很快被閱讀完畢,柯南湊頭過來看他新寫下的劇情。他從最開始的興致勃勃逐步臉色發青,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剛剛那個地方……已經可以抓到兇手了吧!”

“讀者看不出來,警方證據鏈也不夠完整。”

“那幹嘛跑去受害人的家裡?”

而且,這種對話……

「司城凝視惠子的眼睛。」

「他慢慢露出一個傲慢自得的笑。」

「沒關係,我已經全部看出來了。」

「——我會保護你。」

……

柯南絕望撓頭:“……你在寫什麼啊!”

“偵探愛情故事。”司城慢悠悠道,“看福爾摩斯談戀愛不是很有趣嗎?”

柯南語塞。他自己也算是艾琳阿德勒和福爾摩斯的cp粉,因此無法反駁司城的這句話。可司城筆下描述的故事——

“艾琳和福爾摩斯是智慧上的碰撞與靈魂交融,你這只是偵探利用職權和受害人在生命受到威脅時產生的吊橋效應吧……”

司城意外地看他一眼,“能看出來?”

……你是故意的啊!

“你的感覺沒錯,這是一個高情商的偵探,但他並不是什麼好人。”司城指了指自己的臉,微微一笑,“這叫靈感來源於現實。”

柯南:“……”

“不過,「司城」是個僅存在於書中的偵探,我只是給他設立一個基準線。”司城說,“每一個案件他都會談一次戀愛。一部分讀者專注推理,一部分沉迷愛情、又或者批判愛情。”

柯南:“……你,目標還挺宏大。”

“謝謝。”司城彬彬有禮,又補充道,“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太浪費了。”

“浪費?”

“一個單純的推理故事,寫出疑點線索很快就要完結,我只能再加點感情戲。這樣字數多點,受眾也會更廣。哪怕有人欣賞不來所謂愛情,也還是會為最理性的推理破案故事而喝彩。”

他收攏紙頁,從櫃檯下取出一本書籍遞給柯南,對方臉上本能地露出了抗拒。可小孩子能有多少力氣,他最終仍無可奈何地接過。

“這本其實更傾向於愛情,但也有一點謎題的因素存在。”司城解釋道,“作為特定類別的小說,這已經算是成功的創新了。”

聽到這番話,柯南半信半疑地低頭。

已經拆封的書皮上一片蒼翠的遠林,浮世繪風格的女性發髻端莊、低頭垂目。書名鐫在她的臉旁,像是某種存在久遠的烙印。

——《青色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