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否不知孤之窘境啊?”

“這時候來投靠孤,孤怕是連養活他的銀錢都沒有啊!”

仔細聽了門房的彙報,朱標又是感動又是悲慼。

想想今天他和王妃在茶樓經歷的那一幕,甚至回來要裁撤府上用人,又怎敢輕納自請宮刑的和尚啊!

“讓他走吧……廟裡也該比我這冷冷清清的吳王府熱鬧。”

朱標下令。

門房愕然抬頭看出了殿下的不捨。

可他只是個下人,又不好說什麼,只好抱拳躬身,準備退出去,代替殿下謝過道衍和尚的好意。

“且慢!”

吳王妃呂氏喊住了門房,她和朱標看法不一樣。

“那人可是當真想投靠我吳王府?”

呂氏沉吟,她反手挑著自己下巴,目光微微上揚。

門房如實彙報:“那和尚自己提著一無鞘利劍,更是割開了自己小腹前的黑色僧衣,裡面什麼都沒穿,小的敢保證,他就是來自請宮刑陪在殿下左右的。”

“哎……”

朱標嘆息垂淚。

若是以前,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甚至會親自出府門迎接。

只是如今……

越想越氣,越想越難過,他又捂著臉蹲地上哭了起來。

“哭什麼哭?這麼點挫折你就不行了,從小到大太順風順水了點吧?”

吳王妃呂氏呵斥朱標,朱標嗚嗚哭的聲音變成了啜泣、抽噎,一頓一頓的。

門房暗暗捏一把汗,心說:殿下,你這也太軟弱了吧?

不像是咱陛下的崽啊!

不都說當今皇上,驅逐韃虜、恢復中華,何等樣的龍虎天才!

您這……虎父犬子啊!

“小張,你去讓那和尚進來,直接領去宮刑房,宮刑後,讓人抬著來見殿下和我。”

吳王妃呂氏下令,門房小張躬身領命。

蹲在地上抽噎的朱標止住哭聲,愣愣抬頭看向他的愛妃。

呂氏恨鐵不成鋼地解釋說:“老爺子當年就是當的和尚,你知道這位是老爺子安排的,還是自己來的啊?”

“還敢不要?瞧你那點出息,被老爺子知道,估計得氣死。”

呂氏忍著沒將“窩囊廢”三個字說出口。

似乎她這個男人,除了傳說中的在西安府被二弟鼓動的想領兵返京,就沒男人過。

哎……想我呂氏,一代天驕,怎麼就嫁給這樣的窩囊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