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就是個棒槌

週一，在鞏宇航死皮賴臉的拉扯下，石紅雲只好陪著他再一次來到院長辦公室。今天是新來大學生分科的日子，雲蘆這一次特別上心，手裡還拿著一個小本子。

縣醫院的分科就是院長一句話的事情，雲蘆結合學生們的意向、綜合大家的實際情況以及兩天來的表現就做出了決定。

像鞏宇航的女友杭又晴想去婦產科，考慮她豆芽般的身材絕對吃不消，所以雲蘆把杭又晴分到了兒科。

比如鞠泰，白族，和當地少數民族容易溝通，而且性格比較開朗，所以去急診科。雲蘆被石紅雲叨叨叨的軟磨硬泡煩透了，於是，鞏宇航如願以償地去了內科。

石紅雲所在的外二科，其實就是骨科和腦外，大家都是老醫生了，本著能者多勞多得的規矩，所以任務分配就沒那麼嚴格。主任裘柘五十二歲，骨科副高。副主任苗遙，雖然是腦外的主治，但是精通骨科，四十來歲。腦外的副高是盧明哲，也是精通骨科，歲數比苗遙大點。秋文星是骨科的住院醫師，四十來歲，還沒執業證。

護士長燕雨松，三十多歲，挺漂亮，不過有點發福了。維人婦女婚後如果不發福，那就表示老公沒本事、生活不好，所以維人婦女婚後都會發福。

雖然這兩天醫院帶著石紅雲他們出去玩，可石紅雲也沒落下系統的學習。這幾天他吃得好、精力足，外科基礎已經學完，創傷骨科已經刷了大半。

石紅雲雖然進入系統學習了，可人家系統是有要求的，每個科目小方塊的彈出必須是在實際工作中有了一定數量的應用之後才能進入更高一級。目前，系統能彈出的小方塊就不多，比如一個外傷縫合只有達到一百例，系統才會自動進入肌腱縫合，然後再實操一百例，才會進入神經血管縫合，系統也是循序漸進讓醫生學習的。

不覺得又減去了三百例，石紅雲按捺不住興奮，就開始頻繁地跑急診科。又過去了十來天，石紅雲他們科室還沒有做過一臺手術。偶爾有個小病號，卻是來泡床的，是打架住院懶床要賠償的。正經的病號石紅雲一個也沒有見過。

沒手術就沒實際應用，離開啟腫瘤小方塊的學習還差九千六百例。天知道這系統會不會哪天忽然離開石紅雲，為了以後幸福的生活，為了老丈人和童鈺，石紅雲只好去搶著幹，說什麼也得湊夠數，他都積極的不要臉了。

他不僅去急診科，還跑去人家外一科、普外科去混手術，起初人家以為他是來混外快的，因為外一科痔瘡多、膽石病比較多。

外二科主任裘拓是哈人，有一個癖好，每天開完碰頭會就跑去跳廣場舞，不管事兒，天天油頭粉面的去找廣場上的大姨大媽們。

副主任苗遙腦外的，又不好說骨科的人，自己還時不時的跑去偷喝酒，再說石紅雲是幹工作而不是逃班。而秋文星看著石紅雲上躥下跳的賺手術費自己只能乾瞪眼，心裡憋屈的老犯嘀咕，可誰讓他沒執業證呢。

就這樣，科裡只要沒事，他就去其他科找活幹，手術上搶回一臺是一臺。

“老師您休息休息，剩一個縫皮了我來搞定。”這是在急診科。

“主任，你幫我看看，看我縫合的咋樣，兩邊平整不，對皮手法對不對。”這是在外一科闌尾的手術檯上。

笑口常開、嘴甜還勤快，急診科和外一科的主任都喜歡石紅雲，有了活總等待著石紅雲來。這一下，搞的分到外一科的凌懷火大的不行。

可是爭不過石紅雲這孫子啊，你說縫合你TMD縫的比主任還利索還漂亮，嘴上卻說讓主任指導，你這是戲精呢，還是跑來砸場子的？

石紅雲也顧不上凌懷幽怨的眼神，沒辦法啊，得早日湊夠腫瘤科目小方塊的實際應用啊。只能說：“哥們，對不住了，就這還差九千多例呢。”

從探親回到醫院，又一個月過去了，石紅雲的事蹟如小說般風靡了全醫院，茶餘飯後除了幾個妒忌他的說風涼話，大多數人豎起大拇指讚賞，可這一切石紅雲都充耳不聞，為了一個目標，他仍舊我行我素。

院長聽說後，專門跑下來問過石紅雲，是不是和外二科的主任鬧矛盾了，要不行就把你和鞠泰調換一下，要不是石紅雲已經點開了骨科，還真的會同意。

終於外二科開張了。一個維人小夥子喝了點酒和物件出來兜風給撞樹上了，所幸是命大，除了顱骨骨折，其他地方都好好的。

手術需要開顱，苗遙搖搖晃晃醉醺醺的說馬上手術，他已經到了不喝酒就什麼也幹不了的地步，常年的酗酒，導致清醒的時候走路還搖搖擺擺。

腦外平時的手術都是盧明哲做，苗遙一助，其他的兩醫生誰值班誰來上臺拉鉤。

這幾天，在醫院炒小說般炒的很兇的石紅雲真的讓盧明哲很不爽。“你一新來的，一副猴急的樣子上躥下跳，顯擺什麼211架子？”他也是因為幾十來年也沒考上執業醫師證，見不得別人上進，尤其是像211這種大牌子的，心理早有點扭曲了。

今天的手術，盧明哲擺明了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他，拿捏一下石紅雲的七寸。進了手術室，他就對苗遙說道：“主任啊，昨天一不小心把右手給扭了，到現在手指也伸不直，今天我只能拉鉤了。”

馬老滑，人老奸。苗遙一聽就知道他這是衝著石紅雲去的。

扭個屁的手，早上還看他用右手拿筷子吃飯呢，一雙筷子耍的龍飛鳳舞的，桌上的好菜都送他狗嘴裡了。雖然不是衝自己來的，可這臺子上放著他的執業證，所有和手術有關的事情，都是他的責任。

他稍一停頓就說道：“盧大夫是老大夫了，在咱們醫院也是數得上的技術精湛，就是扭了手也能把這臺手術拿下來是不是。等完了下手術後把這個病號住到你的床上。”醫院的病號是分到醫生人頭上的，誰也不傻，有病號就有利益。

他們兩人直接就把石紅雲給忽略了。不是苗遙看不上石紅雲，哪個醫生不是從小大夫走過來的。剛入院的小大夫啥水平，苗遙清楚的很。石紅雲你縫合水平高，只能說明你手巧練得多，證明不了什麼。

“主任，盧老師手扭傷了，那就讓我來吧，我實習的時候帶教老師就已經放手讓我做了，您和盧老師幫我盯著指導就行。”石紅雲這幾天已經刷完了創傷骨科，遇到手術哪能放過。

盧明哲本來都準備上手了，結果聽石紅雲這麼一說，火就噌地上了頭，陰陽怪氣的說道：“那就讓石大夫大顯身手吧，畢竟人家是從西省醫學院過來的大學生名醫，臉上還貼著211的標籤呢。”

苗遙也是火大的不行。“你他孃的欺負我老是不是，連個執業醫師證都沒考下來，跟老子嘰歪個屁啊。”這是對盧明哲的。“這就是個棒槌。”，這是對石紅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