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疑惑

“傻小子，人家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在辦公室怎麼看，等著吧，她會做你的試驗品的。”石紅雲吃驚地盯著雲蘆，以為他猜到了什麼。

公路的積雪終於被清除了，商河縣通往市區的道路也就通了。

封路期間，商河縣醫院就醫的數量急劇上漲，為了緩解縣醫院的壓力，市裡派出了一個專家組支援縣醫院。

心內科、呼吸科、血液科、消化科、風溼免疫科、骨科、普外各來了一個專家。這些專家都是市醫院各科室的頂尖好手。特別是骨科的專家袁正初，技術堪稱當代醫博士中的大拿，是市醫院骨一科欽定的主任人選。

專家組的到來，其他人倒是無所謂，可把徐華煜高興壞了。他在市醫院上班的時候就在骨一科，是袁正初的跟屁蟲。碾壓石紅雲，袁正初博士的水平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等有手術了，讓你看看袁博士的水平，就知道什麼叫山外有山了。什麼石紅雲、盧明哲的小角色，都是被吊打的貨。”他得意洋洋的對禿子蔣霄說道。

“人家石紅雲和盧明哲也不差，別拿袁博士和石紅雲他們比。如果你非要比，那就拿石紅雲和咱倆比，我和你也是被吊打的貨色。”禿子蔣霄說完沒再理徐華煜，端著藥盤去換藥了。

“你，你，你什麼態度，簡直就是井底的那隻癩蛤蟆。”徐華煜吼完還不解氣，重重的把書摔在了地上。

其實石紅雲對他從沒有過沖突，可徐華煜就是看不得石紅雲比自己強啊，嫉妒也罷三觀不正也罷，他對石紅雲就是八字不合。

“袁博士您喝茶，這是邊疆上等的冰紅雪蓮茶。”徐華煜覺得自己的救星來了，瘋狂的巴結。他在市醫院表現還可以，給科室醫生們留下的印象還不賴，所以袁正初還記得他。

“華煜啊，怎麼樣，來這縣醫院還習慣不？”袁正初客套了一句。

“醫院稀稀鬆松也就那樣，閒到沒辦法，反正也沒幾個病號，大點的病號早嚇跑了。一天到晚的就是看看書解悶……”袁正初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徐華煜牢騷還真不少。

“慢慢來，不要著急。”袁正初暗暗嘀咕：“這小子是不是和科室裡的人鬧矛盾了，給我發起牢騷來了，想拿我當槍桿子使啊，棒槌。”扭過了頭，再沒搭理他。

袁正初轉過頭笑著對苗遙說道：“苗主任今天精神不錯啊，上次在市醫院舉辦的骨科年會上見的面，當時苗主任的酒量是威震四方啊，哈哈……”

“哈哈……，老了不中用了。袁博士，晚上科室裡面準備了便餐，我們好好喝幾杯，順便認識一下我們新來的醫生，都是有一股創新勁的年輕人。”老苗遙今天罕見的沒有喝酒。

碰頭會結束以後，在苗遙和袁正初的帶領下，外二科開始查房。外二科的腦外幾乎沒有病人，苗遙在一天都會熱心仕途，主任裘拓天天打醬油，腦外科沒有發展起來。

病房中，袁正初發現骨科手術病號很多。就對苗遙說道：“這骨科發展的不錯啊，在周邊的縣醫院裡，骨科你們是老大，病號量最高，我聽說你們還開展了不少高質量高難度的手術，很不錯的。”

“都是年輕人的功勞，我們新來的石紅雲大夫特別厲害，不僅主持骨科，剛來的時候分在腦外所以腦外他也管，誰讓他是全能的好手呢。”

“哦？這倒是奇了怪了。”從未聽說過腦外和骨科能被一個人獨攬的，那得需要多大的本事啊。袁正初對學生很瞭解，別說一個本科生了，985、211出來的又能咋樣，就是骨科專業出來的研究生也只能做點簡單的手術。至於本科生，能把全部手術器械的名稱背下來就不錯了，還兼腦外，純粹是胡說八道。

“哦，是嗎，那得恭喜啊。”袁正初語氣顯然很平淡。

晚上石紅雲值夜班，沒辦法參加科室對袁正初的歡迎宴，盧明哲要代替石紅雲值班，被他給拒絕了。

參加宴會是少不了要喝酒的，石紅雲對邊疆酒場的規矩十分頭大，還沒吃飯來不來就得喝三杯空心酒，一般情況下，三杯酒下去他就被抬走了。

巧不巧的第二天，房管局退休的一個老頭早起晨練，被山上滾落下來的一根木頭砸斷了雙腿，兩個膝蓋同時被砸中，骨折斷端都幾乎一致。

家屬得知市醫院的骨科博士就在縣醫院，直接來找袁正初。“呵，我行醫二十多年來，第一次見如此一致的骨折，可以寫個論文發表了。”

“裘拓主任，兩個骨折同時做吧？”這種對稱性的骨折雖然沒見過，但是難度不大。

“你和年輕人商量吧，我已經不上手術了。”裘拓聽說縣醫院來了專家組，才風風火火從廣場舞的隊伍裡跑回來的。

現在科室裡因為石紅雲的崛起，已經不需要他操心了，每個月定時把器械分成拿到手就沒他什麼事了。

手術室裡，“盧醫生你做右側膝蓋骨，我做左側。”斷端整齊的很，簡單的上個鋼板就行。袁正初對盧明哲還是瞭解的，早些年來縣醫院走穴的時候，盧明哲就是他的最佳搭檔。

“袁博士，我給石紅雲老師做一助，你們兩人主刀吧。”

“喲，奇了怪了，到底是什麼來頭，科室主任表揚，科里老大夫捧著，這是大碗明星的節奏啊。”袁正初看了看石紅雲，貌不驚人的，也沒再說什麼。

結果，石紅雲和盧明哲一組，袁正初和徐華煜一組。禿子蔣霄沒有和徐華煜爭，他基礎一般，不敢上臺獻醜。

麻醉好以後，手術開始了，兩位主刀手底下都很麻利，袁正初時不時的看看對面，他有點不放心，出了問題的時候他是要負全責的。手術前，他沒說話，是因為不瞭解，如果手術中有問題他就有話說了，而且膝蓋處骨折也不是太複雜，他也不害怕。

“不對勁啊，究竟什麼情況，這小夥子嫻熟的不是一般，大有勝過自己的可能，真的是藏龍臥虎了。”袁正初心裡開始納悶了。

“石大夫，你是哪個學校的出來的，手術做的挺不錯啊。”他這是第一次和石紅雲說話，同時對石紅雲的技術表示中肯。

嘴裡說著話，手底下可不能停啊，可不能讓一個年輕的小娃娃給碾壓了，畢竟自己是市三甲醫院出了名的骨科博士，可不能砸了招牌。

“袁博士，我是西省醫學院畢業的，本科生，實習的時候老師肯放手，做的多，熟能生巧了一點。”石紅雲還是原來那套騙人的說辭。

“糊弄鬼去吧，別說實習一年，就是打孃胎裡出來就練，也不會熟練到這個水平。”袁正初手底下加速，注意力高度集中，眼看著石紅雲已經超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