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高熵一家三口,顧千瞳帶著勝利的微笑,豪爽地請唐槐和李長逸去外面大吃一頓。

來東北三個月了,李長逸還是第一次在基地外面吃飯,看著大鍋大碗的東北菜,他滿臉的驚訝和驚奇。

顧千瞳與唐槐要了6瓶清爽老哈啤慶賀,並且破天荒給李長逸倒了一杯。

看著李長逸每次碰杯抿一口,半杯啤酒喝了一中午,唐槐忍不住開玩笑:“南方人喝酒這方面是真不行。”

顧千瞳斜眼看他:“多好的孩子,不吸菸不喝酒也不沉迷亂七八糟的愛好!這麼自律的運動員一般都會很有出息。”

唐槐喝光杯中酒:“挺矛盾的,這樣的人生也少了很多樂趣,你說是不是?”

顧千瞳聽到唐槐這話,生怕他帶歪了李長逸,決定實施“核打擊”:“你要是這樣想,我大概明白你為什麼沒有拿到過金牌了。自律不是自我折磨,是沉湎其中樂不思蜀。你所謂的樂趣難道就是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嗎?”

她認為運動員取得好成績有很多的因素,哪怕是最幸運的人,也離不開科學的訓練和辛勤的汗水。只有保持對自己專案的熱愛,對勝利的渴望,對夢想的執著,對訓練的態度,對私生活的自律,才能成為命運之神眷顧的物件。

唐槐悶頭喝酒:“是是是,你說的對。我只不過偶爾發發牢騷,怎麼吃個飯還上起思想政治課了呢?”

“你別不當回事,我這二十多年來見過很多天才運動員橫空出世,但絕大多數都沒有好好珍惜自身條件而沒落了。”她轉過頭認真地看向李長逸:“頂尖的運動員,不一定年少成名,卻一定是勤勤懇懇,十幾年如一日重複枯燥訓練的那一群人。”

這話說進了李長逸的心坎裡,尤其是他剛剛輸給高熵,正找不到扳回局面頭緒的時候。

吃完飯回基地,唐槐略微有些迷瞪,給李長逸放了假,自己回房間悶頭睡覺去了。

臨別時,他拍著李長逸的肩膀:“今天輸了不丟人,加油努力就是,還有兩年多時間呢,你要是北京冬奧會上被人家這麼吊打,才一輩子翻不了身呢!”

李長逸重重點頭,回到空蕩蕩的宿舍時滿腦子都是上午的比賽,他試著回憶比賽過程,看看自己與高熵到底差在哪裡。

過了一會兒似乎覺得躺在床上想不明白,他抱起師父送的“The Whip”滑雪板又去了訓練賽道。

“出發階段我們不相上下,說明起跑反應、爆發力和核心力量是差不多的,我就算比他差,差得也有限。”

這次他滑得很慢,從出發臺、波浪包到小跳臺,他模擬高熵的身形姿態,一點點覆盤比賽過程。

“真正的差距是從這個坡面逐漸拉開的,他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技巧,所以落地後比我快了一點。”

李長逸停在第一個小跳臺下面,跪在冰凍的賽道上,像個偵探一樣研究著賽道上的滑痕。

賽道是他昨天剛整修過的,使用壓雪機在表面壓平壓實,表面留下一條條細脊,很像壓面機裡壓出的麵條,因此被稱作“麵條雪”。(雪也分很多種,麵條雪、粉雪、粒雪、人造雪、渣雪等。)

相比光滑的雪面,這種條紋狀的雪面讓滑雪板吃雪更深,有更好的應力。

新壓過的麵條雪賞心悅目,上面只有兩條相近與平行、偶有交叉滑痕。

李長逸對比了兩個滑痕,包括每一段路線、每一個落點的吃雪深度,他很快就發現了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