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李長逸穿戴好醫護級的隔離服,以“全副武裝”的姿態,坐上了飛往歐洲的航班。

隔離服非常悶熱,飛機上要照顧其他乘客不可能把空調溫度調得太低,李長逸又必須嚴格執行防疫要求,不喝水不吃東西。

他只能提前穿好紙尿褲,努力讓自己睡著,度過人生最煎熬的11個小時。

歐洲各國這陣子疫情此起彼伏地爆發,形勢非常嚴峻。雖然各國工作人員異口同聲的保證,只有經過核酸檢測和體溫檢測的乘客可以上飛機,並且抵達之後目的地再次執行同樣的檢測標準,以此保證乘客和國家的安危。

可說是這麼好聽,世界各地還是爆發了不少境外輸出案例。

7月1日,在飛往澳大利亞珀斯的阿聯酋航空EK420航班上,有四名女性和兩名年齡在4064歲之間的男性被確診為陽性。

7月6日,一架抵達羅馬的航班上,225名乘客裡被查出21名呈陽性。義大利政府著了慌,叫停航線的同時緊急追查病毒來源與去向,人們稱其此事件為“病毒炸彈”。

因此,當李長逸輾轉落地慕尼黑的時候,當地官員和使館工作人員都很緊張,安排了獨立房間給他做核酸檢測,不過仍然要求在核酸報告沒有出來之前不許離開房間。

使館的工作人員告訴他,一般需要等4—6個小時,主要是檢測機構在市區,從機場送樣品過去,再把檢測陰性的證明拿過來,一去一回就得倆小時。

李長逸特別強調,這一路上他都沒有解開隔離服,理論上是沒有與外界有交集的。

然而沒辦法,德國人並不願意承擔引爆全城的病毒傳播風險。

李長逸只能給二師兄打電話,詢問師父的境況,想辦法帶個話,告訴梁國輝這邊的情況。

可是二師兄的話讓他幾乎崩潰:“師父呼吸困難高燒不退,已經陷入昏迷了。”

機場距離醫院只有40分鐘的車程,可就這麼短的距離,他卻感覺仍然隔著萬水千山那麼遠。

此時的他恨不得自己查出陽性,這樣就能走綠色通道直接送去師父所在的醫院了……

萬幸的是飛機上並沒有人查出陽性,經過工作人員的協調,李長逸的核酸報告直接轉送到中醫診所,這樣他能提前一小時離開機場前往醫院。

醫院門口是高風險地區,所有人都穿著隔離服,李長逸透過胸前的漢字找到了二師兄長慶。

隔著面罩,又戴著口罩,他只能看出張長慶的眉眼已不年輕,甕聲甕氣的聲音隔著面罩傳出來:“你這孩子,真不該過來的,唉!”

李長逸擺擺手算是打招呼,直接開口:“二師兄,快點帶我去見師父吧。”

醫院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嚴苛不近人情,知道李長逸是老人的至親晚輩後,醫生護士不光同意他在重症室外探望,還允許進入病房,近距離交談幾分鐘。

不過這幾分鐘風險很高,必須按照醫護人員的最高標準去防護,比如進出病房要噴淋消殺,在病房內絕對不能拉開隔離服面罩,如果隔離服有任何微小的破損,都必須緊急報備處置等等。

李長逸終於走到了師父的病榻前,他走得很慢很輕,害怕驚嚇或者打攪到老人休息。

彷彿是有心靈感應一樣,梁國輝居然微微睜開了眼,喉嚨裡發出嗬嗬聲音。

李長逸再也忍不住了,一步跨到床邊想要握住師父的手。

一旁的護士發出警告,做了個阻攔的手勢,顯然這也是不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