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到李長逸的名字後,他還是有些得意,忍不住哼起了粵語歌《紅日》:“命運就算顛沛流離,命運就算曲折離奇,命運就算恐嚇著你……別流淚心酸,更不應捨棄……”

大家都只看紙面成績,根本沒見過李長逸從超過40度斜坡上衝下來的一幕有多麼驚豔。

那天他在雪場外面溜達,盯著紅色雪道找人才,早早就看見李長逸他們三個菜鳥去找虐的身影。

三個人步履蹣跚的姿態,必定是初學者無疑,所以他一開始的注意力放在滑單板挑事的兩個東北選手身上。

可後來李長逸突然暴走,從半坡上呼嘯而下的舉動,還真把他嚇壞了。

要知道那段坡道非常陡峭,垂直落差超過50米,高速滑下去受傷機率超過70%,很多老運動員也會膽怯,必然選擇使用“卡賓”技術透過連續轉彎來抵消速度。

換成他本人巔峰狀態下雖然也可以一衝到底,但是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準確地使用“搓雪迴轉”精準地剎停在目標跟前。

那一幕給他的印象太深了,考慮到李長逸初學者的背景,做出這種動作一定是偶然的,並且是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忘我狀態,才能突破極限。

從在運動心理學上,這是很典型的“Clutch現象”,大意是“關鍵時刻極端壓力下超常發揮”。

唐槐自己就有過那種感覺,可惜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後來再也沒有碰到過。

他相信,李長逸有不斷突破極限,甚至創造奇蹟的能力!

因此,哪怕摔傷了尾椎骨,他也沒有絲毫的責怪之情,反而拖著傷到處尋覓李長逸的身份和蹤影。

他是沒見到李長逸的全貌,可他認得那兩個東北學員啊,揪住二人一番盤問,馬上就抓到了李長逸的重要特徵:“說粵語,廣東人!”

再暗中觀察一下廣東隊的軍訓日常,司玲玲嘴唇的傷又是一個重要線索,她平時喜歡和李長逸聊天,而李長逸又是廣東隊唯一一個大高個,一切就再明顯不過。

不過他也知道,李長逸確實也錯過了最好的塑造年齡,不能用常規辦法訓練他:“得好好琢磨個計劃呀,嘿嘿。”

彷彿是有所感應,睡夢中的李長逸沒來由一陣煩悶,發出模糊不清的囈語:“總有一日……出人頭地……唔系詠春敗類……”

第二天上午集合分組,所有運動員都重新分組編組,林睿進了冰球隊,司玲玲被選去練冰壺,宋廷被拉進了鋼架雪車,李長逸自然收到了學習單板滑雪障礙追逐的通知。

大家都對這個分組很不滿意,因為完全與興趣相悖,與能力不符啊!

司玲玲是練體操的,身材纖細矮小,柔韌性不錯,還有一定的舞蹈基礎,對口專案應該是花樣滑冰,想不通教練組為什麼要把她拉去練冰壺這種“小兒科”。

宋廷身子壯實可膽子小,鋼架雪車又叫臥式雪橇,運動員頭朝前趴在一塊鐵板上,唯一的護具就是頭盔,可最高滑行時速能超過130公里,可以說是不折不 扣的“貼地飛行”,這不是要他命嘛!

林睿同樣不開心,冰球賽的身體衝突比較多,甚至還有專門負責上場打架的“戰鬥位”,他覺得這專案應該很適合李長逸這種武夫,組個功夫隊、散打隊去打冰球,說不定有奇效呢!

類似的抱怨還出現在其他隊伍裡,似乎沒幾個人願意接受這個選拔分組,他們向各自的帶隊老師反映後,教練組拿出了一個安撫的措施:“先練著,六月份給予一次跨項重選的機會。”

李長逸拿著手裡的通知書苦笑:“上了賊船容易,下船就難嘍,這才3月中旬,到6月份恐怕很多人直接被淘汰了,哪還有機會重選呀……”